一眼。
七夜很清楚,眼前這人看桃朔白的目光和旁人不同,或者說,眼前這人定是喜好男子!正因此,七夜很不喜歡他的眼神,直白而赤、裸,未免顯得輕浮。
男子一驚,忙收回目光,又將二人打量一眼,心下如何猜思卻是只差寫在臉上。男子笑道:「失禮了,這位公子好風採好樣貌,當真是生平僅見。我名何子蕭,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他姓桃,我姓葉。」七夜說道。
「原來是桃公子和葉公子。」何子蕭還欲說什麼,突然餘光看見曠野南邊有人走來,忙扭身望去,一雙眼睛裡儘是痴迷。
七夜凝眉,與桃朔白對視一眼,雙雙看過去。
原來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何子蕭的一雙眼睛就黏在少年身上。要說這少年生得著實出色,風采神秀,兼具女子之美,又尤有勝之,不經意的顧盼回首間,都似多情。何子蕭此人算得當地一個名士,素來有喜好男子的癖好,從兩日前見了偶爾經過的少年便被奪了心神,迷戀的不能自已。
何子蕭早將桃朔白與七夜忘記,情急的衝出草廬,將那少年攔下來,半哄勸半拖著來到草廬,殷勤的為他解下披風,又親手倒茶,嘴裡又問他:「小公子這是去哪裡?我前兩日便見你從門前走過。這是我家,你不必擔心,只管在這兒喝杯熱茶歇歇腳。」
「我去外祖家。我母親體弱多病,在外祖家居住,所以我常去探望。」這少年似乎靦腆羞澀,低著頭並不敢看桃朔白和七夜,對於何子蕭的殷勤也很不自在。
「不知小公子如何稱呼?我姓何,字子蕭,若不嫌棄,稱我何兄便是。」何子蕭這麼近距離的觀看,對這少年越看越愛,只是尚有旁人在此,否則他真想和這少年親近親近。
「我姓黃,排行第九,便叫做黃九郎。」黃九郎說完,起身要走:「時候不早了,恐外祖父和母親擔憂,我得走了。多謝何兄的茶。」
「何須著急,再坐坐吧。」何子蕭一再挽留。
黃九郎不肯,到底告辭而去。
何子蕭目送著少年走遠,這才神情懨懨的迴轉而來。
此時看似平靜的桃朔白與七夜,實際上心中十分吃驚。他們知道天下間有好南風者,甚至專愛男子的也有,可像今日這何子蕭這般表露的如此直白痴迷的,卻是罕見。然細想來,那少年容顏氣質不同俗人,不怪何子蕭一見之下便心神不守。
離開了草廬,桃朔白說道:「那黃九郎是只狐狸。」
「嗯,修行只有兩三百年。」七夜也看出來了。
雖說銅鏡中並無提示,但桃朔白對此事有點好奇,便打算留下來觀看幾日。
卻說那個何子蕭,依舊是每日在草廬等候黃九郎。
一日下午,黃九郎終於出現,何子蕭欣喜不已,連忙熱情的將人迎進草廬,吩咐小僮燙酒備菜,定要和黃九郎喝兩杯。
「何兄,我不飲酒。」黃九郎對何子蕭的目光看得尷尬臉紅,側了身子,心裡有些羞惱。若非知曉此人是個名士,不是登徒浪子,他早就走了,又如何會理會。
「如今天冷,喝兩杯暖暖身。」何子蕭怕將人嚇走,只得收斂些。
黃九郎便飲了一杯,何子蕭又勸了一杯,直喝了四五杯才停。黃九郎面白如玉,幾杯暖酒一喝,面上泛起紅雲,加上一雙本就桃花般的眼睛更是橫若秋水,瀲灩生波,何子蕭看得目眩神迷,不由就抓上他的手。
黃九郎皺眉,將手抽回來,起身要走。
「天已經晚了,路面濕滑不好走,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走。」何子蕭說著就命小僮去鋪床。
黃九郎有些猶豫,加上對方熱情挽留,最後就留下了。
兩人秉燭夜談,燈光的照映下,黃九郎的姿容越發動人,安安靜靜坐在那裡,偶爾一笑,就像個溫柔的女孩子。何子蕭越發喜歡,話說的多了,便有些輕佻曖昧,黃九郎紅了臉只是不做聲。
何子蕭見他這樣反應,自以為對方也是有意,便提出同榻而眠。
「不,我睡相不好。」黃九郎搖頭。
「不要緊,我睡覺很警醒,正好看著你,免得蹬了被子著涼。」何子蕭拉著九郎,九郎半推半就的躺下了,兩人就蓋了一張被子。
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