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的整張臉都破了相。筆神閣 bishenge.com
皮帶堅硬,顧輕舟左邊額頭到右邊嘴唇,有一條清晰無比的血痕,沒有潑皮,卻泛出了紫紅色。
她的鼻樑可能被打斷了,鼻血止不住。
她自己捏住了鼻子,讓司行霈把她送去何氏百草堂。
「去什麼百草堂,去軍醫院!」司行霈心疼得揪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抱著她,生怕碰碎了般。
他都拔出槍了,是顧輕舟死死按住了他的手。
「......姑父能擅長摸骨,他知道怎麼弄,而且百草堂有我自己配製的外傷藥,能及早化瘀消腫。」顧輕舟道。
她疼得厲害,每說一句都艱難萬分。
她一隻手扶住鼻樑,一隻手握緊司行霈的,生怕他犯渾起來把司督軍給斃了。
司行霈見血瘋狂,他的呼吸那麼急促,讓顧輕舟特別害怕。
司行霈原本是打算好好和司督軍談的。
司督軍打他,抽了那麼多下,他也沒反抗,他是誠心為了顧輕舟,跟司督軍和平處理此事。
不成想,最後功虧一簣,他還是動手了。
司行霈不怕自己吃虧,只是不能接受顧輕舟挨打。
「司行霈,去百草堂。這邊叫人給督軍請軍醫。」顧輕舟聲音含混不清。
她對司督軍的稱呼,從阿爸變成了督軍。
她渴望親情,渴望父愛,可她註定是不會再有了。正如司行霈所言,夢該醒了,天真也該退場了。
「好。」司行霈抱起了她。
他給副官使了個眼色。
副官明了。
他們出門,開車一個多小時,才到了百草堂,這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何家眾人睡下,司行霈敲門,小夥計開了門。
看到顧輕舟的形容,小夥計嚇壞了,急匆匆去敲何夢德的門。
何夢德和慕三娘也是急急忙忙起身。
「哎喲!」慕三娘腿軟,「輕舟,這是.......這是.......」
說話有點打哆嗦。
顧輕舟忙道:「沒事的姑姑,就是鼻樑可能斷了。」
何夢德上前,查看顧輕舟的傷情。
慕三娘連忙去打了熱水。
擦拭之後,顧輕舟的鼻樑也沒什麼大礙,臉上的血跡洗去,四周紅腫得更加厲害,左邊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這是被什麼打了?」慕三娘心疼極了。
顧輕舟道:「沒什麼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慕三娘和何夢德就沒有再追問。
顧輕舟這邊收拾了一番,對何夢德和慕三娘道:「姑父,姑姑,你們先去睡吧,我和師座有些話要說。」
何夢德就留他們在問診間。
慕三娘道:「要不要收拾客房?」
「不用了,我們要回去的。」顧輕舟道。
何家眾人去休息,小夥計還在大堂打地鋪。
司行霈輕輕吻了下她的面頰:「走吧,我們回平城。」
「就這樣走了?」顧輕舟問。
她臉上塗抹了藥膏,清清涼涼的,人也精神了不少。
「是的,就這樣走了,其他的任由他們吧!」司行霈道,「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直接走。」
顧輕舟咬唇。
她沉默了下,才說:「司行霈,我其實挺滿意這樣的,至少我心中的愧疚沒那麼深了。」
司督軍打了她一皮鞭,顧輕舟會明里暗裡覺得,自己欠的還了一部分。
她的負罪感,被疼痛取代了些。
這件事裡,若是論原罪,應該是定下娃娃親的司督軍夫妻和顧輕舟的生父生母。
當然,顧輕舟他們三個人也有錯。
司行霈不顧一切殺了顧輕舟的師父和乳娘,司慕打了顧輕舟一槍,顧輕舟錯在和司慕結盟,用協議的婚姻取代盟約。
都有錯,顧輕舟的那一部分錯,已經付出了很多的代價。
她握緊了司行霈的手:「走吧!」
她直接面對了司督軍,該她做的她已經做完了;該她承受的,她也承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