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尿騷味,惹來其餘三人好一陣嫌棄。
洪浪滿臉鄙夷的站回吳翟身邊,重新扮回那個抱槍侍衛,這憨批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扮相。
崔鶴死狗一般跪趴著。這下尿了一地,他是裝不回那個文傲書生了。
當然,他沒死。
方才,這老兄給貪生怕死演繹的淋漓盡致,嗚呼哀哉的以頭搶地,光棍的給老底交待了個乾淨。
崔氏想找吳翟討要黑山五年來的乾股紅利。
至於何謂乾股紅利,這裡面有說法。
黑山從開春到秋末,商隊絡繹不絕。行商可是要繳稅的,而且是重稅,每十稅三,百分之三十的稅率。而每年朝廷對黑山徵稅卻不按稅率,只講稅額。
明碼標價,一百萬兩。
由於黑山並無農桑,所以黑山的稅就只有銀子。稅銀由鎮戍將徵收,再上繳朝廷,並不經過涼州太守。
吳翟上任後著重關注過黑山的稅收情況。近十年,黑山的稅收大體在二百萬兩上下浮動,偏差不會超過十萬。
這樣一看,黑山鎮戍將當真是個肥差美缺。只要交夠朝廷的稅銀,餘下都是鎮戍將的。
算是這麼算,但實則不然。
餘下的這筆銀子,就是崔鶴所謂的乾股。
為什麼這麼說?
只因五十年前,黑山鎮是由李王謝崔四家共同出資擴建的,也就是所謂的入股。
崔鶴此番前來索要的乾股紅利,就是人家崔氏當年入股兩成的分紅。王珩在任期間,頭五年還好,後五年是一分錢沒給人分。
不過崔氏在朝中勢力不如王氏,而且兩家族地相距不遠,平日裡合作大過分歧,是以這筆銀子也就沒著急要。
現在王珩死了,按理說人死賬消。但誰家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這五年分紅少說也得小一百萬兩,崔鶴就合計找吳翟索要。
由於數額太大,他不敢擅做決定,於是傳信回本家請示。這十來天,剛好是信使一來一回的時間。還真不是崔氏怕了李氏,完全是趕巧了。
「王珩是死了,但銀子又沒落我手裡。興許早就押回王氏本家了,你崔氏不去找王氏要,找我要什麼銀子?」
吳翟是個講理的人,崔鶴索要乾股分紅有理。
但找他要,無理!
那崔鶴哭喪著臉,抬頭回話道:「大人,小人本家已去王氏打探過消息,這筆銀子還在王珩手中。」
『嗯?』吳翟心中一動,腦子裡不知為何,突然冒出那日在王家塢,李達一聽他要塢壘時的冷臉模樣。
『狗日的,該不會藏在那吧?』
想到這,吳翟表面不動聲色,心裡暗下決定,今晚說什麼也得讓裴瑾去王家塢翻翻。
「謝氏也是一樣?」吳翟了解完崔氏的訴求,轉臉看向謝言。還別說,這孌寵正襟危坐的小模樣遠比他賣弄風騷時撩人。
「回大人話,謝氏也是一樣。」謝言恭順的抱袖至齊眉,這小孌寵恭敬是恭敬了,就是那嗓音還是娘里娘氣的。「不過,奴不強求往年乾股,只盼大人日後能按時分紅。」
「謝氏這麼大方?」吳翟眼皮子一挑,頓感意外。
「奴是奴,謝氏是謝氏。大方的是奴,而非謝氏。」謝言放下衣袖,露出小臉。說話間,兩眼不停的對吳翟使眼色,似乎有些話見不得人,只能私下裡說。
只是謝言可能忽略了自己的模樣,這眼色使得那叫一個嫵媚動人。吳翟只當他是在勾引自己,頓時氣的不輕。
「好好說話!」
「擠眉弄眼的成何體統?」
謝言委屈的一噘嘴,低頭不再說話。
正巧這時裴瑾歸來,大踏步攀上二樓。瞅見跪趴在地的崔鶴,眼裡浮現一抹鄙夷,隨後便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