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螺空間裡,謝聽風四肢僵硬,雙目緊閉,氣息全無。他的周身黑氣籠罩,皮膚上已經隱隱約約出現了屍斑……
「風弟弟,我知道你的心裡放不下愛你的親人,也放不下我。你一定不會死,再堅持一下,小晴就要回來了。」夢雨軒看著情況越來越糟的謝聽風,心如刀絞,肝腸寸斷。
她的心裡特別難受,既盼望小晴早一點回來,又害怕小晴和前面的幾個妖獸一樣兩手空空。
她不敢想像,如果找不到地獄魂果,結果會怎麼樣。
「唉,本來以為遇上你,是這輩子最幸福、最幸運的事情。誰承想幸福才剛剛開始,就像一朵過了花期的花,轉瞬就要凋零了。既然我們無福消受,死就死吧,能和你死在一起,總算不會孤單。」
正在夢雨軒的愁腸百結,心情起起落落之際,外面傳來了小晴的聲音。
「阿狸,啊狸狸!」
她循聲望去,見小晴灰頭土臉、渾身髒兮兮地站在海螺外面。
「啊,小晴,你回來了?快進來!」
夢雨軒一把將小晴拽進了海螺空間,迫不及待地問:「小晴,怎麼樣,快告訴我,找到地獄魂果了嗎?」
「阿狸,阿狸!」
小晴攤開毛絨絨的爪子,爪心裡兩顆地獄魂果散發著黑白相間的光芒。
「太好了,小晴你真棒!」夢雨軒喜出望外,心裡的憂鬱和愁緒一掃而空。
「小晴,快給你的聽風哥服下吧!」夢雨軒沒有把謝聽風看做是小晴的主人,可見心裡對小晴已經非常認可。
小晴把一顆地獄魂果放進了海螺空間,用爪子撬開謝聽風的嘴,把另一顆地獄魂果塞了進去。
此時的謝聽風雖然不能自主吞咽,但地獄魂果入口即化,化成黑白兩股濃稠的汁液順著喉嚨進入了體內。
說來也奇怪,地獄魂果的汁液入體後,潛藏在謝聽風身體裡的地獄之花毒素像受到了召喚,一絲一絲,爭先恐後往黑色的汁液中鑽去。一會兒,就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液體能量球。
夢雨軒能清楚地看到,謝聽風皮膚上的黑色正慢慢消褪,一點一點變得紅潤起來。
就在她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謝聽風的身體突然出現了變故,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此刻,他的臉忽明忽暗。一會兒靈氣縈繞,一會兒死氣翻滾。一會兒白嫩細膩,讓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一會兒又蒼老如樹皮,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垂暮老人。
「咦,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地獄魂果在風弟弟的身上演繹著生死輪迴?如果,他能就此參悟到一絲輪迴之道,那就真的走了狗屎運了。」
正在夢雨軒暗自猜測的時候,謝聽風突然閉著眼睛坐了起來。然後如同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雖然,他身上的地獄之花的毒已解,但身體裡那個液體能量球變得不安分了。它慢慢滾向地獄魂果的白色汁液,兩者剛一接觸,強大的排斥力陡然而生,倏然分開。
液體球滾到了原來的位置,好像不甘心,又重新向著白色的汁液滾去。
彈開、再接觸。接觸、又彈開……鍥而不捨,循環往復。
此時的謝聽風神志不清,意識模糊,隱隱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母體裡的嬰兒,自己是死了又投胎了嗎?
吮吸著母體的營養,漸漸的,嬰兒開始變大。他渴望著外面的陽光,外面的世界。
終於,這個嬰兒從母體中誕下,接受了人世間第一縷陽光的撫摸。
經受了風吹雨打,經歷了酷暑嚴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嬰兒慢慢長大,開始了修煉。因為資質平平,所以一生默默無聞,直到病入膏肓,撒手西去。
然後,又去投胎、降生、修煉、娶妻、生子、衰老、死去。**裸來,**裸去,沒有帶走人世間的一絲一縷。
恍惚中,他覺得自己有時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有時又覺得自己是個叱吒風雲的武者。有時覺得自己是個名滿天下的煉丹師、煉器師……有時又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是,只是天地間的一個匆匆過客。
不一樣的人生,不一樣的際遇。但結果都是一樣,就像一顆流星划過天際,只留下一道或璀璨、或暗淡的軌跡。
就這樣,謝聽風一次次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