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無奈的說道:「十字軍不負責救災。」
丹妮卡揶揄的說道:「真的是這樣嗎?」因為不負責救災,鄰近的鎮子遭了這麼大的自然災害就連過來看一眼都不看?
伊麗莎白不耐煩的說道:「你不懂,光明教廷存在了數千年,早就有了一整套的運行機制,每個部門都有分管的領域,只要做好分內的事,這套秩序就可以很好的運轉下去,不需要表現你的熱心腸。」換句話說,不需要僭越,對於這種結構穩定的政治體系,稍稍僭越都可能給自己帶來天大的麻煩。
見伊麗莎白的臉色有些不虞,丹妮卡投降說道:「好吧,不管是因為恩斯特和卡斯鎮鬧不和,還是十字軍不願意插手不屬於他們的事,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我們這裡再缺糧也沒辦法向恩斯特借。」
「所以呢?」
「這一點我都能想的出來,在卡斯鎮做神父的皮特應該更清楚吧?他為什麼會提出這個請求來?」
伊麗莎白頭疼的說道:「我怎麼知道?」
丹妮卡想了想,說道:「那你們當時是怎麼回應的?」
伊麗莎白回答道:「因為那次會議有災民的代表在,我總不能說恩斯特絕對不會借糧給我們吧?只能給一個『會下來討論』的藉口先搪塞過去。」災民們可不會理解光明教廷還有很多部門,還需要各司其職,在他們眼中,光明教廷就是一個整體,大家都是信仰聖光的兄弟姐妹,為什麼不能互相幫助?
丹妮卡遲疑了一下,說道:「這個理由不能說不好,但考慮到現在的狀況,恐怕不會讓那些災民滿意吧?」據丹妮卡得到的信息,連續高強度的重建、耕種工作,再加上極少的糧食供應,已經對災民的身體健康造成了一些影響,最近出現了很多病患,大部分都是因為營養不良導致的身體素質下降。要不是丹妮卡給紅十字協會,也就是貞妮的志願者小隊提供了不少用於消毒的藥劑,再加上良好的隔離治療,很可能現在已經出現疫情了。就算沒有大規模的瘟疫散布,這種高強度的壓榨已經讓災民很不滿意了,丹妮卡都聽到了不少的怨言。
伊麗莎白倒是不怎麼在意,她說道:「不滿意就不滿意唄,我來這裡的主要任務是指導災後重建,避免出現大規模的人道災難,不是為了讓所有人都滿意的。」
這句話說的有些殘酷,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貴族和平民之間巨大的力量差異讓他們有著完全不平等的身份地位。這種情況下光明教廷願意花費世界和心思來賑濟災區就已經很不錯了,其他一些比較弱小的國家,王廷和貴族根本不管什麼災民,他們能自救最好,不能的話也就自身自滅吧。因此,伊麗莎白對災區出現的怨言並不怎麼在意,當然,糧食的籌調依然在進行,她也知道災民們快撐不下去了,真要出現災區暴動對光明教廷,對伊麗莎白自己的形象都會造成很大的損傷。
「那皮特神父呢?他也接受了你這個說法?」丹妮卡問道。
伊麗莎白回想了一下,說道:「他當時的表情有點兒奇怪,好像已經預料到這個答覆了,他的提議被搪塞擱置後表情也沒什麼不對,說實話,這倒讓我覺得有些不安。」
丹妮卡問道:「你在擔心什麼?」
伊麗莎白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沒有,我沒有擔心什麼,能當上一個鎮子的神父,皮特應該有這份理智和智慧。」
伊麗莎白有點兒高估了神父的智慧,如果這些神父都是虔誠的信徒,嚴格遵循聖光的教導,那還會出現那麼多關於神父的醜聞?
丹妮卡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你不擔心皮特會鬧出什麼事來,據我所知,他在卡斯鎮的號召力還是挺大的。」
「那又怎麼樣?還是說他已經放棄對聖光的信仰了?」伊麗莎白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說道,「如果不是的話,他怎麼會做出這種對教廷很不好的事來?而且就算鬧事又能怎麼樣?還能變出糧食來?」
看著伊麗莎白充滿把握的樣子,丹妮卡笑了笑。皮特神父當然不會拋棄對聖光的信仰,事實上他對聖光的信仰已經稱得上狂熱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沒辦法像伊麗莎白那樣漠視災民們餓這麼久。每次看到有人被抬出醫療小隊的救助帳篷時,他都會覺得難以忍受,都是因為他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