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夫人多看了舒雅一眼,又帶著看了一眼舒窈,只覺得舒窈臉上那皮膚白的細瓷似的,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著陰影,就算不看著你也能瞧出明艷來。小巧的鼻子,一張檀口,巴掌大的一張臉上無處不透著精緻和美好。這樣的日子,定是不施脂粉的,可見這份美色是天然而成、毫不雕飾的。
這樣的美人兒,不知為什麼,就是讓她不喜歡。她心裡帶著厭棄,面上卻不曾顯露出來分毫,只應著余老夫人的話,道:
「是該如此。回頭我讓人從大廚房挑了廚子過去,盡著彥哥媳婦的口味來做就是。」又回頭吩咐身後跟著的人道:
「以後從我的月例銀子中每月撥五兩過去,給彥哥媳婦添菜。」
身後的人應著。舒雅忙慌慌向余老夫人、蔣夫人道不必如此。余老夫人淡淡的樣子,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去,道:
「這有什麼,你受著就是,如今你可不是一個人。」
舒雅不再說話,心裡又疼了起來。不是一個人了,可惜沈彥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孩子,孩子永遠都見不到爹爹了
舒窈錯後一步,跟在蔣夫人身後,步入了靈堂。
靈堂里掛滿了白幔,正中掛著一朵巨大的白花。原本有些空蕩蕩的棚子,她們到了後立即填滿了。後面,又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有沈彥的幾位叔父叔母,有族裡的親戚,也有生前的至交好友。家裡的弟弟妹妹們也跟著來了,一個個站到了自己家大人身邊。
緊挨著蔣夫人站著的,是一位容貌俊朗的公子。他著一身白衣,白玉的髮簪束著墨發,雖未戴孝,倒也算盡了心意。他往那兒一站,就如一星辰一般,周邊都暗了下去,只有他成了耀眼的存在。
茂國公和那位任著鎮國大將軍的九叔到來時最為隆重,茂國公人還未進靈堂,就響起了大聲的嚎啕,哭喊著:「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呀」
他這麼一哭,就掀開了眾人哭泣的序幕。整個靈堂哭聲震天,長輩站著,同輩跪著。因沈彥還沒有出世的子息,早有人安排了家丁中的孩子為他披麻戴孝,孝棚子下面白慘慘地跪了一地。
哭聲一時止不住,有人看著時辰,到了時候就安排人手進行大殮。眼看著要蓋棺,一直默默流淚的舒雅突然掙扎著站了起來,扒著棺沿不放手,也不說話,只哭的續不上氣。
眾人見了,哭聲更大了。蔣夫人皺了皺眉,低聲吩咐身邊的人道:
「快去拉開她!像什麼樣子。」
只是未等她吩咐的人上前,舒窈已經站起來走了過去。她在舒雅耳邊輕輕道:
「讓姐夫放心走吧」
勸了一陣,舒雅的手緩緩鬆開,無力地靠在了舒窈的懷裡,一聲一聲地抽著氣,越來越弱。
蓋棺、置靈位、設火盆香案,擺祭品,各項事務均有人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都做完了,就有人來祭奠弔唁。
舒雅像丟了魂似的,木木地跪在棚子裡。舒窈陪著她,輕輕地撫著她的背。跪了一陣子,看她虛弱的樣子,怕她有個閃失,還是命人扶著她還回屋裡躺著。想是傷懷過度,又加上這些天並未好好用膳,回去後,舒雅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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