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就殺,何必多言!」幕下癱坐在地上,雙眼含淚惡狠狠的盯著洪錦,儼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母上,他說的,可是……真的??」隔著監牢的柵欄,虎凝早已是兩淚如傾。
「凝兒……」幕下緩緩的抬起頭便沒再說話,但眼神之中卻充滿了首肯。
「幕下,實不相瞞……」洪錦一笑,抱了抱拳,「在下並非是受帳下之命來此!在下,乃百忍上主麾下武將洪錦是也!」
「什麼?」幕下猛的抬起頭,滿眼的憤恨,「汝等小人,竟然……竟然……」
「幕下切勿動怒……」洪錦冷冷道,「在下無心過問幕下之私事,只是想請幕下顧全大局,讓兩界生靈免遭塗炭之苦而已!」
「哼,汝之大局,與本幕何干?」幕下冷眼道,「汝所言之事,是從何處聽來的?」
「呃……」聽幕下這麼一問,洪錦忍不住又是一笑,「幕下見笑了,在下實不知幕下果有此舉,只是信口胡言以作脫身之計,未想到竟然一語成讖,實在是慚愧慚愧……」
「汝……!!」聽洪錦這麼一說,幕下只氣的兩眼通紅,冷不丁揮手一道寒光直奔洪錦的喉嚨,但見洪錦不慌不忙伸出兩隻手指輕輕一夾,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便被洪錦夾在了兩指之間。
沒錯,匕首。
一把寒光四射的鐵質匕首。
憑藉洪錦對兵器的見地,這把匕首即便放在三界,也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刃。
九山界並不具備冶鐵的能力,怪不得剛才一提三界,這幕下便嚇得方寸大亂。這柄寶刃,想必就是三界那邊的情郎送的吧?
這是誰的匕首?在三界的上神之間,不管是武將還是文官,相互間兵器的交流都甚是頻繁,哪件兵器是誰的傢伙,基本上看一眼就知道,但憑洪錦對三界間寶器的認識,還真是沒見過這把匕首。
「幕下!」洪錦手腕一抖便把匕首奪到了自己的指尖,繼而一揚手,匕首一道寒光便深深的戳進了頭頂的岩石之中,「在下所謂之大局,可不是在下一人之大局!這匕首的主人,恐怕也在這大局之中啊!幕下……可願眼見心上之人葬身於帳下之手?」
「汝……」但見幕下兩眼含淚,身體還保持著刺喉的姿勢,但手中的匕首卻早已不見。
「請恕在下忤逆……」洪錦嘆了口氣,「對帳下之蠻橫,幕下想必,已然隱忍多年了吧?」
「汝可知,本幕得知腹中胎兒是為男丁,可是何等之慰藉?」幕下的語氣忽然變得淒涼委婉。
「幕下所言,在下不解!」洪錦眉頭一皺。
「因為只要生下男丁,本幕就能堂堂正正的被賜一死,償清所有罪孽!!」說到這,但見幕下猛然飛身撞向不遠處的岩壁。
說實話,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洪錦也嚇了一跳。洪錦跟我不一樣,基本上沒怎麼跟九山界的女子打過交道,不知道這群妹子都有自殺的嗜好,一時間竟然傻在了當場,等反應過來,這幕下距離岩壁最多還有一尺來遠,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但見仲亭飛身橫在了岩壁之前,只聞咔嚓一聲,幕下一頭便撞在了仲亭的胸口上。
「幕……幕下切勿……尋短……」仲亭跟我們不一樣,就是個普通蠻兵,而這幕下似乎也不是普通女子,多少有兩下子,撞壁的力量也著實是不小,這一頭當即把仲亭撞得口吐鮮血,「仲……仲亭……素聞幕下心慈,怎……怎可視兩界……生靈塗炭於不顧?」
「仲亭!!」洪錦這時才反應過來,趕忙飛身上前扶起了仲亭,「幕下!!有何委屈言明便是,又何至如此!!」
「汝等不懂!!」見撞壁失敗,幕下轉頭又撞向其他岩壁,這下洪錦可是有經驗了,一道金光便攥住了幕下的手腕將其拉在了原地,「幕下!!你如此尋短,可曾想過腹中胎兒!!!」
這便是洪錦的過人之處:說話總是能抓住重點。什麼兩界存亡生靈塗炭關她鳥事?一屍兩命才是眼下最核心的話題。不論是人是神,母性都具備扭轉一切的動力。果不其然,一聽胎兒的話題,這幕下竟然再次癱倒在地,孩子般哇哇大哭起來。
「幕下!」洪錦蹲下身子,「這大帳既然令幕下如此生不如死,為何不與我等一起倒反九山,平息兩界之亂,換一個自由之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