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沒多久,虎離和壟盧也醒了,為了酒里下藥的事又差點打起來,好在壟盧還認我這個二弟,我拉壟盧,申公豹拉虎離,可算是把這兩塊活寶分開了。要說粗人就是這點好,能打架,就打架;打不起來,這事也就算了。壟盧指責虎離往酒里下藥,虎離不承認,最後要打架卻被我和申公豹拉開了,拉開了也就拉開了,哥倆誰都沒進一步琢磨酒里為什麼會有蒙汗藥,申公豹這算是渾水摸魚躲過一劫。
大軍稍作休整之後,開始分小股向申公豹的甘山秘營撤退。經龍鱗山一役,虎離營中本有的五萬人還剩下兩萬八千人外加四千傷兵,若不算傷的太重的兵,虎離營中尚能行軍的兵丁,加上木奎帶來的兩萬帳衛,正好五萬人,其中我和壟盧帶一萬人、申公豹、虎離、洪錦、木奎各帶一萬,而傷兵則由各隊分攤轉移。約好會師地點後,五支隊伍分不同方開始從地面向甘山進發,這麼多人,在天上飛的話太過顯眼,雖說從地面行軍速度要慢上許多,但也總比被烏遂古追上圍殲好些。
一縷曙光透過雲層,投到了遠方的山峰之上。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九山的黎明,我不是文人,但卻也有寫詩的衝動,說實話,太壯觀了。比起天庭的日出,這裡的日出似乎更壯觀、也更磅礴。
其實自從來到九山之後,我便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玉帝當初,為何執意要將自己掌管那另一半九山界一分為三,將人的壽命縮短到區區百八十年?
像九山這樣,不是挺好嗎?
若無虎頑的蠻律,人與上神等壽,便不必經歷生離死別之苦,壽命長久,便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修行,即使一般人,也能習得騰雲駕霧之術,這樣距離就不是問題了,人間便不必去研究什麼飛機汽車了,所有人來去自由、無憂無慮,就像老君所倡導的,行自然之法道、行無為之治制,難道不行嗎?
想到這,我又不禁想起了南海一戰時虎頑對玉帝說的話:如今的三界,早已是禮崩樂壞、德行腐潰,我是下過凡的人,如今的人間,雖然不完全像虎頑說的那麼不可救藥,但確實也好不到哪去,而天庭和地府,據我所知,結黨營私貪贓枉法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像孔由那路貨色,竟然也能在地府找到一席之地,而玉帝卻仍舊聽之任之,明明有權利管,卻並未採取過任何強制手段干預三界循環,他老人家的目的是什麼?究竟是他得過且過不作為,枉費三清的託付,還是另有原因?
就在我悶頭趕路瞎琢磨的時候,飛在樹冠之上的探馬忽然打出了隱蔽的手勢,萬餘人馬瞬間停在了樹林之中。而發出信號的探馬自己也一頭扎進了樹冠。
「有追兵?」我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把半個腦袋探出密林,朝著探馬所指的方向定睛觀瞧,只見稀稀拉拉一小隊人馬正慢慢悠悠從不遠處飛過,數量不過幾十人,看方向應該也是去甘山的,這些人……情急之下我乾脆開了額頭慧眼,前面說過,我的慧眼,有接近千里眼的視力水平,結果這一看更鬱悶了,但見這些人雖說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周身血跡,卻仍能分辨出相貌,這些人,不就是當初我冒充虎離麾下將官去虎延大營調兵之時,申公豹派給我的那些隨從嗎?
當初從虎延營中逃離的時候,我一人引開了大部分追兵,讓隨行的二百叛兵進入密林分散逃跑,莫非只跑回來這麼幾個人?其他人呢?被打死了還是被俘虜了?若是被俘虜了,萬一哪個人挺刑不過,供出甘山秘營的位置,把虎延虎卓再引過來,又當如何是好?木奎帶來那兩萬帳衛倒是還能繼續打,但短期之內,虎離營中那兩萬多的殘兵,可是無論如何都經不起再戰了。
不行!甘山不能去了!
那又能去哪?
虎頑大帳?
笑話。整個九山的人都知道虎頑大帳的位置,往那跑無異於自投羅網。
彩芽的村子?
她那個小村子,豈能容下四萬八千人外加幾千傷兵?五萬多人的口糧問題又如何解決?再有就是那幾千的傷兵,就憑彩芽屋裡那幾個瓶瓶罐罐,給一個洪錦治病倒是夠用,但眼下幾千傷兵,如何應付?
算了,先把那幾個人找過來問問明白,再做打算吧。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敢情這幾十人,壓根不是自己逃回來的,而是被放回來的。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