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左部四個字一出,宛若晴天霹靂,將飛紅給震的不輕,瞬間花容色變,驚疑不定地看著背對的雲知秋。(儘管臉色很難看,可還是強撐著牽強應,「飛紅不懂夫人在說什麼。」
雲知秋慢慢轉身,目光冷然,「春花秋月樓對大人下藥的事,想必你還沒有忘記吧!」
飛紅身形一晃,踉蹌後退一步,猶如見了鬼一般,臉色慘白,漸露慘笑:「原來大人早就知道,可笑我卻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大人一直對我保持著距離,為什麼死活不肯將我扶為正室,原來他早就心裡有數了。」
雲知秋不語,淡淡看著她。
窗戶紙捅穿了,飛紅反而漸漸放下了,臉上慘笑依然,只是口氣果決了不少,「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們想把我怎麼樣?殺了我?今天接到上面命令時,上面就考慮到了風險,我若死,只怕監察左部立刻會懷疑這邊有問題。」
這正是麻煩的地方,殺了這女人的確是麻煩,否則也不會拖到今天!不過雲知秋自然是不會同意她的觀點:「這不算問題,若有人強攻鬼市總鎮府劫殺江一一的話,死幾個人太正常了,大不了我也陪著受點傷,你說呢?」
「呵呵!」飛紅慘笑著緩緩搖頭道:「我不明白,他既然早就知道了,當初為何還敢收我?」
真正的原因雲知秋沒說,「因為大人的確喜歡上了你,哪怕知道你是監察左部的探子,哪怕知道你之前在牢外聽到了什麼,也還是不想為難你,大人心裡還是有你,對你還是抱著一絲希望,還想盡力挽,否則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大人只是想知道,同床共枕這麼多年的情意。在你眼中是不是真的就不如一個監察左部?大人只想要一個答案!」
「情意!」飛紅眼中攸地一亮,旋即又黯然,慢慢退後,頹坐在梳妝檯前。「哪來的什麼情意,這麼多年,我沒看出他對我有什麼情意。」
雲知秋:「不表現出來不代表沒有,大人之前告訴我了,其實這麼多年他也一直很矛盾。因為知道你的身份,想親近你,可是又害怕你,換了是你,你還親熱的起來嗎?」
飛紅黯然低聲道:「也許正是因為顧忌我的身份,不好直接翻臉吧。」她也不傻。
不過雲知秋也不是吃素的,反而眼睛一亮看出了什麼,遂斷然道:「你錯了!你跟了大人這麼多年應該知道大人是什麼樣的人,連天帝迎親儀式上看不慣都能罵出賣女求榮來,是個容易衝動的人。若對你沒感情也不會跟你敷衍這麼多年。大人若是真的想應付你背後的監察左部,就更不會跟你保持距離,只會裝作和你很親熱的樣子來麻痹你,可是大人有這樣做嗎?你摸著良心說一說,你真的確認大人對你沒感情?」
聽她這麼一說,飛紅銀牙咬唇,雙手十指絞在了一起,顯然也不敢確認了,滿臉糾結。
雲知秋趁熱打鐵道:「來之前,大人向我交代了。事情走到了這一步既然無法隱瞞下去了,那就要個解決。大人也說了,你若對他哪怕有一絲真心真意,就拋棄那個什麼見鬼的監察左部。真正做他的女人,真正在一起。若是堅決站在監察左部那邊,他也不會為難你,但是再那樣耗下去也沒意思了,他也累了,也不想你再受累下去。乾脆趁著這個機會,就當是他識破了你的身份,讓你監察左部去。」
「讓我去?」飛紅抬頭,多少有些詫異道:「他就不怕我把聽到的事情說出去?」
雲知秋:「這正是我擔心的地方,但是大人不這麼想,大人說,這件事情錯不在你一人身上,當年若非他對你有心,你們之間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如果你真的這樣做的話,栽在了你的手上,他認了!」
飛紅心弦一顫,眼眶有點泛紅,默默低頭許久,最終還是緩緩站了起來,慢慢從雲知秋身邊走過,黯然神傷道:「我還是監察左部吧,既然彼此的心中都有了疙瘩,強留下面對又有什麼意思。你們若是怕我泄露什麼,殺了我,我也沒什麼怨言。」走到兩名丫鬟旁,將兩名丫鬟收入了獸囊。
「站住!你要走,我也不留你,大人說了不能為難你,就沒人敢殺你!」雲知秋霍然轉身,脆聲道:「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所以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快走到門前的飛紅淡淡失落道:「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雲知秋走到她身邊,「我也是女人,所以我想不通!我聽大人說,你雖是青樓出身卻並非殘花敗柳,你還是黃花閨女的時候就跟了他,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難道你對大人就真的沒有一點點情意,真的就願意這樣毫無牽掛地拋棄大人而去?」
飛紅默默道:「夫人,問這個還有意義嗎?」
雲知秋斷然道:「當然有意義,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算你能毫無牽掛離去,可大人呢?大人這麼多年一直對你抱有希望,你就這樣徹底讓大人落得一場空,你讓默默付出這麼多年的大人情何以堪?頭你讓我怎麼跟他說,他該是何等的傷心絕望,我不想看到他難過,我幫他要一個交代行不行?」
豆大的淚珠兒順著臉頰靜靜滑落,飛紅哭了,無聲,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勁地在那搖頭。
雲知秋卻不放過,「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就算是要讓大人去死,也要讓大人死個明白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飛紅終於痛哭失聲,靠在了牆角搖頭,有點崩潰了的味道。
「好妹妹,你再這樣哭下去,姐姐心都要碎了。」雲知秋走去摟住了她,擁入懷中,抱著她腦袋,撫著她後背,「都哭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