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滿。」
「.什麼?」管千顏怔然。
「這盞燈啊,油倒是滿滿——」孔蘭庭忽然也意識到什麼,話語斷在了喉嚨里。
管千顏快步走過來,就在這時,身後的蠟芯淹沒了在油中,隨著兩下明滅的「噗滋」徹底暗下去了。身前的桌上,火苗旺盛而穩定地燃燒著,盞中燈油清亮滿溢,幾乎要爬出盞緣。
「.」
兩個人的身體同時靜了下來。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們才忽然感受到那早已存在的諸多不對勁——桌後的椅子不是被正常的起身推開,而是被彈射般的大力推至後牆;墨筆沒有擱上筆架,而是直接落在了紙簿上,墨已沉下去洇濕了一大片;後面的架子被什麼撞了一下而有些歪斜,上面竟然有一道凌厲深刻的劍痕
「.不對,管師姐。」孔蘭庭聲音極輕道。
管千顏一言不發地看著面前的石壁,就在兩柄劍鉤的下面,石壁打磨光滑,一行字正刻在上面:甲九柱居甲字之正位,南北交通,不論何時,須至少一當值在位,以應突變。
「.」
但現在這名留守之人無論是戴啟文還是莫昌,都已看不見蹤影了。石板下部是一處已經空置的凹陷,管千顏這時想起來它是什麼——【蛇眼追惡】的休眠處,那是協助守獄的法器,並且能發出警訊,當值弟子遇險時可以將之激發。
如今已是被打開的狀態。
兩人一時全說不出話,忽然管千顏猛地一按劍柄:「景弼!」
立時往前衝去。
「管師姐!」孔蘭庭沒有揪住,連忙跟在後面。
離開此廳,是極長極深的一條隧道。
分明是人工穿鑿而出了,徑往下去,再沒有任何石室分叉,埋入地底的陰暗冷寂之感越來越重,這顯然已是遠離前廳的另一處境地。
管千顏再次看到了石壁上的劍痕,但再往前走卻心肺一緊,只見旁邊壁上,一條小臂長的鐵色蛇形扎入了其中,但身軀尾部俱已扭曲損壞,一部分玄紋仍在凌亂地流轉。
【蛇眼追惡】
管千顏呼吸發緊地看著這一處,飛濺的血潑灑在石壁上,鮮紅殷然。
「.」
不必再想,這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只是不知入侵者是誰,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景弼在牢中修為被禁,又手無寸鐵.管千顏一咬牙,兩人再次向前挪去。
隧道越來越短,那熟悉的霧冷已從通道盡頭傳了過來,血腥氣也漸趨濃烈,最後幾個彎角就在眼前,兩人再次輕巧地壓低了腳步。
然而從通道末端傳來的卻不是兵刃打鬥的聲音,而是一個細微的男聲:「都處理好了?」
「等你一會兒了。」
「那邊更重要些。」男聲低聲道,「——攔住他了嗎?」
「都派出去了,只要快些就來得及。」
「那開始吧。」
「好,我去取畫液。」
話語就停在這裡了,管千顏正要再往前悄悄挪步,另一端腳步卻忽然先一步響起,朝著這邊徑直而來。
兩個人同時繃緊了身體。
此時已絕對退無可退,保持靜默的狀態下他們不可能退得比對方更快。
但這也確實是一個敵人落單的機會,管千顏以一種無聲的緩慢拔著劍,回頭向孔蘭庭遞了一個眼神,不管男孩有沒有看懂,總之她的身體已先伏低如雌豹。
然後這道身影從陰影中轉出來了,少女一切的準備都在這一刻被猛地截斷。
她忽然捕捉到剛剛語聲中的那抹熟悉,也明白為什麼自己沒有識認出來了。
因為這個聲音一直是以清如春風的溫和出現在每個人的耳中,她從未聽過它如此冰冷短促的樣子,就像一柄銳快的匕首。
他整個人也仿佛剝去了春風籠罩,露出了其下萬年不化的寒冰,青白的長衣上濺了細密的血點,出鞘的劍倒提在手上,男子低頭面無表情地轉過了這個彎角。
這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的第二刻,管千顏就驚喜地從陰影中站了起來:「席師兄!」
席天機猛地抬頭,眸
第二百六十章 舊案今結(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