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也是山里長大的!」
黑螭化回貓形,蹲回了裴液肩上,兩人朝著來路走去。
其實兩人心中都還蒙著一層陰影。
裴液和少女說找到了解決辦法,不過是他見到了小劍扼制詔圖的那一幕,但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如今還存不存在,又在什麼地方,其實他一概不知,仙君親自逼視之下,詔圖尋找著他心境的每一處縫隙,尖針般插入,毒液般滲透;少女剛剛點燃的心毒也依然遊蕩著,漆黑的陰影壓覆在心靈之上。
只是裴液並不急把這件事告訴少女令她擔心,而於少女而言,剛剛在火邊坐著,身旁心愛的少年一直握著她的手,也令她心中跳動的不安朦朧得幾乎不見。
畢竟剛剛擊敗大敵,愉悅的輕鬆還是瀰漫在四周。
裴液走在前面和黑螭聊著,其實還是沒弄明白歡死樓和燭世教的合作之基。
「他們聯繫的程度很深,不是小打小鬧、爾虞我詐的那種。」黑貓輕聲道,「這種程度的合作,一定是目的一致,至少在相當一部分一致。而且這種互信的建立.我覺得兩方的高層或許也有所聯繫。」
「可燭世教是為了完成仙君詔令,歡死樓總不是仙君的走狗。」
「.是啊。」黑貓一時沉默。
「而且還有個吞日會呢。」裴液道,「你記得嗎,正是他們向我們暴露了歡死樓在齊雲商會的蹤跡,令我們查知了燭世教和歡死樓在這裡的聯絡——」
裴液忽然怔了下,莫名感覺有些什麼地方不對,但一時沒有抓住。
那明亮繁複的瑩白之陣映入了視野,身後傳來少女「啪嘰啪嘰」一頓一頓的腳步。
裴液轉過頭去,李縹青正背著手拿著失翠劍,並腳一蹦一蹦地朝他而來,見他回過頭來,抬頭露出個甜美的笑。
「.你幹嘛呢?」
不知他的背影怎麼就忽然給了她這樣的好心情,少女嬌聲道:「我是小兔子呀。」
「.我看你是個青螞蚱。」
李縹青嘴唇一抿,持劍就朝他打來,裴液對這樣的貧嘴總是樂此不疲,笑著往前跑去。
直到進了玉珂陣中才立定,他抬手握住少女劍鞘:「好了李縹青,我現在可境界比你高了。」
「這陣應當還是注入玄氣就可以。」黑貓在一旁道。
「對,按照歡死樓那個銀墜來就好了吧,咱們剛才不就是——」裴液又怔了一下,他忽然想起張郃這枚銀墜的隔牆取物之能。
少女對這個陣並沒什麼認識,奪了奪劍鞘果然奪不動,氣道:「欺負人!」
「明明是你老動手。」裴液笑著放開,「人家說君子動口不動手的。」
「.那你又不敢動口。」少女小聲道。
「啊?」裴液茫然。
注入玄氣這種事情,只好再一次麻煩琉璃,經過晶瑩剔透的劍身,玄氣乖馴地注入陣樞之中,陣式緩緩明亮了起來。
三個人都開始感到一些另外一邊的氣息。
這個過程需要比較長的一段時間,兩人一貓在陣式中心貼著坐下,安靜地看著陣式的光華,黑暗中升起的熒光像青冥里初生的星星。
漸漸光華盈滿了整個陣式,他們淹沒在熒光之中,仿佛天上垂下的瀑布。
那遙遠的勾連已經完全清晰,黑貓輕輕伸爪點向感應中的那枚光點,感覺比來時明亮了一些。他們其實並不會分辨它通向哪裡,這陣法於他們還很是陌生,但反正來的時候,這裡的玉珂之陣就是這樣一枚光點。
但也就是在這一刻,和少女並肩談笑的裴液卻忽然一怔:「.那個遠一些的是什麼?」
驟然一靜,黑貓看去,在他們勾連的這枚明亮光點之後,一枚更微弱的光點懸在那裡。它一下心中一冷——這個光點.分明才更像來時的亮度。
每個人都在怔茫之中,但其實也來不及思考了,勾連已成,天上垂下倒掛的銀河淹沒了他們。
在身感玄妙的錯位之感中,裴液怔然無言中忽然猛地一個激靈,仿佛一道冰涼的絲線從脊柱中抽了出來
但他同樣來不及細想了。
一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