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裴液後退兩步讓開門口。
李縹青走進來,搬了個小椅子坐在桌前,已偏頭微笑看著他。
裴液合上門來到桌前,沉默立著,室中一時安靜。
「.喝,喝點茶?」
「好啊。」
裴液沒有喝茶的習慣,笨拙地掀了幾個壺蓋,最終是從燒水開始。
「怎麼突然來府城,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李縹青一笑,還如初見那樣明朗,「今日我可是到處耳聞裴公子的大名呢,真厲害。」
「哪裡.運氣好。」裴液合著手低聲,嘴角卻抿著,「李老前輩.怎麼樣了?」
「挺好的,恢復得比想像中好多了。」李縹青道,「師父很高興你寫給他的『飛羽仙四階』,一直跟我誇你厲害呢。」
「李老前輩先指點我在先,我才走上正路的。」裴液低聲道,「等府城事情完了,我再回去看望他。」
「.」李縹青轉了轉頭,「我看系羽書上說明劍主回雲琅了,她還好嗎?」
「她是修行上有些問題要梳理.也沒什麼大礙了。」
「哦,所以她確實離開了.」
「.是。」裴液蹙眉看她一眼,「你有什麼事,和我說也行。」
「沒。就是之前她信上給我附了一大摞梳理玉翡劍理的筆記,我還想當面感謝請教她呢。」李縹青無奈一笑,又偏頭看向少年,「不過確實也有件事情找你。」
裴液抿唇:「什麼?」
「我受天山的託付,想向你把【照幽】換回去。」李縹青輕輕搖著小腿,「你知道天山尋找穆王相關的東西很多年了,他們很想要這個東西。」
「哦可以。不過這是我從楊顏那裡換來的,我覺得還是要先問過楊顏。」裴液沉默一下,看著她,「天山想拿什麼來換?」
「.劍法或者劍,什麼都行。」李縹青頓了一下,「石姑娘說你可以去信和他們商量。」
「.」
「.」
室中一時安靜。
李縹青轉了下小劍:「.怎麼了?」
裴液卻只看著她,忽然緩緩伸手,探向她的左腰。
李縹青怔了一下,連忙一躲,拿手去擋,但裴液一傾身,已更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裴液看著她低聲道:「你怎麼又受傷了?」
李縹青沒想到他如今知覺如此敏銳:「沒,沒啊.就是之前在衣家祖墓里傷的。」
裴液抿唇再一傾身,李縹青連忙擰身去躲:「哎呀伱別——」
但手根本掙不脫如今六生的少年,裴液另一隻手已掀開了她的斗篷。
青裙左腰,微微比別處厚實著一層。
裴液沉默一會兒,抬起頭來輕聲道:「衣家那次可沒這麼重。」
他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安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其實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少年的面容就沒有展露過笑容。
因為他很了解她,就像她也了解他一樣。
所有人都在慶祝著歡死樓的崩潰,少隴傳頌著功臣們的名號,府城津津樂道著這難以置信的傳奇但裴液知道,是有一個人和這一切格格不入的。
師兄的仇、師父的仇.十七歲的少女從小在玉翡山上長大,如今她望著孤寂深冷的大殿,怎麼面對那些溫暖的舊影。
她怎麼接受瞿燭就此逃離?
當仙人台都沒能抓到痕跡,沒有人相信一個偏遠脆弱的小派會不自量力地去做些什麼,只有裴液知道她絕對不會在這件事上和自己和解。
「.和七蛟的人打鬥受的傷。」李縹青偏頭低聲道,「沒什麼的。」
「.」裴液抿唇低眸,「我本來想跟你寫信的,但我以為你會來府城」
他沉默一下,啞聲道:「對不起縹青,我沒把瞿燭留住——」
少女嗓子一下軟了下來:「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仰了下頭,咬唇看著他:「最煩你這樣。」
「.」
夜色安靜,裴液垂下頭低聲道:「反正,我是想說如果你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