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澈不要贖身銀子,那也別浪費。鍾意不客氣地埋頭大吃起來,來這個時代四天了,她還是第一次吃了一頓好飯,可能是吃相有些不雅,紫煙站在身邊直抿著嘴笑。
吃完飯,吃著紫煙送上來的茶,鍾意和紫煙聊起了天。這期間,鍾意想繼續像出去賣涼茶時那樣,與紫煙姐妹相稱,紫煙卻堅持要以主僕相稱,一口一個奴婢,毫不動搖。
鍾意搖搖頭,只得作罷,看來這個時代,被賣做奴婢的人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以後好好對待紫煙,別把她的服侍當做應該的就好了。鍾意暗暗提醒自己。
紫煙看鐘意並沒有生氣,也放下心,拿出針線笸籮,就著燭光,開始為鍾意縫製一條頭巾。
鍾意的長髮剪掉了換錢,還一直拿汗巾做頭巾,紫煙看著實在心酸,所以一閒下來,她就開始動手將改制那汗巾。
燭光搖曳,寂靜無聲,只聽到紫煙做針線的聲音,鍾意吃著茶,心裡感到很安穩。
卻聽到紫煙忽然長長出了口氣,嘆道:「姑娘,若是銀蝶在,就能看懂那賣身契上的字了。」
銀蝶?
本尊的另一個貼身丫頭,沈澈也把她贖了出來,她卻並沒有回到本尊這裡。
紫煙看到鍾意疑惑的神情,又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姑娘也不記得銀蝶了嗎?她到姑娘身邊可比奴婢要早幾年,又識字,還讀過書,家裡以前也是做過官的。姑娘和她,倒比和奴婢要親近些。奴婢以為只有奴婢一個人被贖了出來,沒想到銀蝶也被贖出來了,可她為什麼不回姑娘這裡呢?」
鍾意對這個銀蝶沒什麼感覺,聽紫煙這樣說,更覺得可能人家原來也是小姐出身,家逢巨變不甘做了奴婢,既然有人贖身,當然要去奔個好前程,為什麼要回來跟著她呢?她現在一窮二白的,事事都要自己操心,看紫煙忙成什麼樣子就知道了。
想到這裡,鍾意安慰紫煙:「不識字又有什麼,姑娘識字就好了。姑娘我忘盡前塵,對銀蝶沒什麼感覺,倒是覺得紫煙可親呢。」
紫煙聽到鍾意這樣說,臉微微紅了紅,低聲說道:「奴婢蠢笨不堪,獨獨針線上還有點工夫,姑娘的頭髮剪短了,奴婢正好做一條頭巾給姑娘用。」
說完就低頭做起針線來,似乎是得到了主子的表揚,很不好意思。
鍾意看紫煙這樣,也不再和她說話,自己去廚房撿了幾塊炭,找張紙寫寫畫畫起來——她實在是用不慣毛筆。
眼下雖然度過了危機,但是要想把白鶴樓做大,也是需要動一番腦筋的。
看花街的規模,就知道這條街酒樓、茶館不少,不遠就有一個摘星閣。昨天出攤時鐘意經過那裡,是一個三層的木樓,非常宏偉,當招牌用的布簾長長的,從樓頂一直垂到地面,從早上就不斷有人進出,人氣很旺。
如何在摘星閣這樣的大茶樓旁邊,將白鶴樓振興起來呢?
鍾意在紙上寫寫畫畫,不知不覺到了夜深。紫煙收拾了針線,又服侍鍾意上了床。鍾意在床上又翻來覆去好久,才進入夢鄉。
第二天,鍾意起得很早,吃了紫煙做的小菜,不顧紫煙的阻攔,堅持自己掃了大堂的地——這會讓她感到心裡安穩。
兩個人又打掃了一番廚房,還把二樓也收拾了一番,這樣看來,白鶴樓雖然沒什麼擺設,但是已經很乾淨了。
這天上午,鍾意和紫煙把葡萄架上的所有葡萄都摘了下來,湊了小小一缸。
鍾意問紫煙如今有沒有葡萄酒,紫煙搖搖頭,說現在人們最愛喝的是一種陳釀女兒紅,雖然她不知道是用什麼釀的,但肯定不是葡萄。
鍾意看著那葡萄架,搖頭嘆嘆氣。做葡萄酒雖然是獨門秘方,但首先葡萄太少,根本釀不了多少,另外她知道的釀酒方法是現代時家庭用的,也不能批量生產。
看來只能釀一小缸,當點兒稀缺品了。
鍾意和紫煙將葡萄洗乾淨晾乾,找了小缸密封起來。紫煙問鍾意這酒什麼味兒,鍾意笑笑說釀出來就知道了。
紫煙也不再問什麼,又回屋繼續做她的頭巾。
鍾意看著紫煙的背影,心裡忽然生出來一點疑惑:這個丫頭不是神經大條的那種,她的心思雖然簡單,卻很細膩,難道她一點都沒看出來自己和本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