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薛芝蘭的心思,蘇暖暖心裡卻隱隱猜到這位奶奶截然不同態度的由來:或許段庭軒那隻狐狸還真猜對了,這位蘭奶奶之所以示弱,不過是因為城府甚深,如今她知道自己和徐冉云為薛家媳婦一事暗鬥了起來,便想討好自己,從掌家之權中分一杯羹,不然實在不好解釋這份兒熱絡。
心中想著,對薛芝蘭也就暗暗生了堤防,表面上卻不露聲色,呵呵笑道:「這怎麼好呢……」
一語未完,就聽不遠處一聲朗笑道:「就是,在暖暖面前,蘭兒就還是不要班門弄斧了,機會難得,咱們怎麼著也得賺她兩樣吃食。」
三人抬頭看去,只見段庭軒穿著一身水綠薄緞長衫,正翩翩走來,真箇是言語形容不盡的風姿瀟灑,恰如這花海中一株挺拔修竹。
彼此行禮見過,薛芝蘭就對蘇暖暖笑道:「這個顏色的衣裳少有人能穿,偏偏爺穿了就說不出的好看,上天真是偏愛他,這是奶奶給他做的衣裳?」
蘇暖暖搖頭道:「應該是姜姨娘的手筆,不是說她的女紅最好嗎?至於我,能給爺弄口吃的已經不錯了,還指望著我做衣裳?三頭六臂也不是這麼個用法。」
靜姨娘低頭一笑,薛芝蘭卻笑道:「怪道呢。姜姨娘雖然手藝好,可也只有爺能得她這樣精心的服侍了。」說完又看向靜姨娘道:「妹妹眼光本來也是好的,怎麼從來就不知道巴結巴結爺呢?不然爺多去你那裡幾次,我也跟著沾光不是?」
靜姨娘笑笑不說話,蘇暖暖能夠察覺到,對於段庭軒的到來,她是真的一點也不覺歡喜,倒好像是對一個不得不應付的朋友般,甚至還存有點疏離之態,看來渣男說的沒錯,這女人的確對男人沒好感。連段庭軒這樣的都打動不了她。老天,她該不會是個拉拉吧?我離她這麼近,會不會有危險?
轉念一想,又覺著自己這是杞人憂天。靜姨娘對自己分明正常得很。一面想著,就見段庭軒已經走過來,看著那兩瓶插花,眼睛就是一亮,笑道:「靜兒今日倒有閒情雅致插花了?上次送進宮裡的那一瓶。皇后娘娘十分喜歡,今日這一對不若給我吧,再送進宮去討娘娘歡心,若能得些什麼,回來我和你對半分。」
靜姨娘笑道:「爺又拿婢妾打趣,給皇后娘娘的東西,不過是咱們一片孝心,怎麼還想著換東西回來呢?只這花不是我自己插得,這一瓶是大奶奶插得花,我看著比我插得別致。爺要拿走,也得和大奶奶說一聲。」
段庭軒就有些詫異的看向蘇暖暖,笑道:「你如今可真是多才多藝了。如何?不會連一瓶花都捨不得吧?」
蘇暖暖笑道:「捨不得你就不拿了?少廢話,雖是我插得,可用的都是靜妹妹的東西,你拿走可以,回頭可得再送她幾對花瓶,梅月樓那暖棚,也得給她建一個,我們說好了。她種花草我種菜,相得益彰。」
靜妹妹?
段庭軒差點兒沒讓自己的口水嗆著,心想暖暖從前最討厭靜兒,如今怎麼就這麼親近了?還妹妹?唔!明白了。這分明是臭味相投啊,她倆都不喜歡我,可不就是彼此看對眼兒了呢。
一念及此,小侯爺真是覺得人生寂寞惆悵如雪,幸好看看旁邊,薛芝蘭依然是一副情意綿綿的痴迷之態。他心裡這才平衡了些,悻悻暗道:明明蘭兒對我痴心一片,我卻偏要去暖暖面前討沒趣,原來我和別的男人也沒什兩樣,都是賤骨頭。
賤骨頭就賤骨頭吧。
有了這個認知,小侯爺也只是長嘆一口氣,並沒有產生什麼虎軀一震重拾昔日威風不做賤骨頭的志向,明知沒有用的事,何必去浪費時間?徒增笑耳。
把花瓶收起來,幾人回到秋雲閣,薛芝蘭自然不肯放過這機會,段庭軒也顧忌著不能放任蘇暖暖我行我素地就去靜姨娘房裡,這就太不近人情了。於是都到正屋坐了,說了一會兒話,薛芝蘭就讓人去廚房傳飯。
蘇暖暖自然不會真的下廚,世子夫人做飯菜給平妻姨娘吃,這太不合規矩,就是段庭軒這樣一日離不了她做的飯菜的吃貨,也不可能不顧妻子身份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於是大家就都吃廚房送過來的分例菜。廚房的人也知道段庭軒在這裡,所以格外用心,四個人分例加起來,竟擺了滿滿一桌子。
薛芝蘭命丫頭拿了一壺酒上來,蘇暖暖本不想喝,聽說是桂花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