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是一次圍剿戰。
老爺子瞧著兩個兒子, 倒是都沒有叫起的意思,而是隨意說道, 「既然跪下了,就從老大說說,錯在哪裡了?」
陸秦就盯著他的大伯看。
陸遠衡顯然早有準備,幾乎立時說道, 「爸爸, 是我錯了。我身為老大, 這三年來,既沒能撐起公司, 也沒能管教好弟弟,是我的失職。」
這就跟「領導您的缺點就是太不知道保重自己了」異曲同工, 簡直太虛了,顯然後面還是有話說的。果不其然, 陸遠衡一晚上也準備了許多, 就從頭開始講起來。
老爺子暈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交權, 這事兒他是這樣說的, 「爸爸, 您當初跟我說, 讓我這輩子謹言慎行,您說的話一句都不能忘,我都記在心裡的,從二弟去世到現在,我從沒違抗過您的命令。那是您的遺囑, 而且又是您信任的律師拿出來的,我就信了。很快就將手上的工作全部交給了三弟,公司里的事兒都聽他的了。我是到了今年陸秦從少管所出來,聽他說起來才知道,這事兒不對勁的。」
陸秦一聽,便瞥了一眼陸遠衡,這事兒倒是扯到他了。不過這事兒他的確做了,所以也無所謂,陸秦更注意的是,陸遠衡提起的,從二伯死亡後,老爺子讓他謹言慎行的事兒——為什麼?
可顯然,陸遠衡沒有回答這事兒的義務,而從在場所有人的表情來看,他們也沒人對這事兒有任何的詫異,好像都知道似的。這讓陸秦心中疑惑越來越大,他原本就覺得陸遠衡的行事大有問題,恐怕根源就在這兒。
陸遠衡接著說下去,「陸秦說您立了遺囑是將公司交給我的,我一開始不信就沒有動,還是陸明去查了,才發現張恆早就逃去國外了,我這才知道,這事兒有蹊蹺。可我和老三是兄弟,公司他已經上手,陸家最近又在風頭浪尖上,這時候貿然鬧騰起來,像是什麼樣子,我便沒說話。爸爸,這是我的第一錯。」
「二是,陸秦和陸楠的事兒。陸秦當時出事,您聽到後就倒下了,我就一直忙著您這邊的事兒,尋思他總有老三管著,也就沒注意。我萬萬沒想到,老三卻是起了大義滅親的想法,我知道的時候,陸秦已經被判了,也無能為力了。爸爸,這事兒我作為老大,我沒做好,是我的錯。」
他倒是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可這也算是陸遠衡的作風了,他不就是個老好人的做派嗎?就譬如說當初他去影視城勸陸秦,跟陸秦說的陸家盛家的事兒,五分真五分假的,若是陸秦不提防,若是陸秦沒去問過盛明煦,恐怕就真信了,畢竟,誰能信這樣一個好人說謊呢。可老好人他為什麼沒去看看陸秦,再沒時間,三年一次不去,也不對吧。
顯然他還沒說完,還有陸楠的事兒。
陸秦就洗耳恭聽,而那邊陸志峰半句話都沒說,面沉如水,只是冷冷地看著陸遠衡,顯然也是抱了想聽聽他還能說什麼的意思。
這種情況下,陸遠衡面不改色,接著說道,「對於陸楠,爸爸我一直是聽您的,這三年來,從沒同意過他進陸家門。我始終記得您的話呢,陸家不開這樣的家風。可這三年,大概是陸秦已經進去的原因,老三想找個接班人,時時刻刻帶著陸楠去公司,我只當他將人教的不錯,可卻沒想到,陸楠到底也沒學好。」
陸遠衡一提這事兒就變得痛心疾首,仿佛那是他兒子似的,他那張憨厚的臉上滿是悔意,「他看上了一個小姑娘,那女孩家裡沒了爸爸,親哥哥進了少管所,跟著媽媽相依為命。他追不上人家,竟然買兇去撞了人家媽媽,想要英雄救美,結果撞厲害了,人家媽媽現在還在醫院裡昏迷著。陸楠……陸楠是故意傷人罪,已經打了官司了。」
「爸爸,這都是我的錯。您昏迷了,我是陸家的老大,長兄如父,我就該挑起這個擔子來。可我沒做到。我沒能照顧了陸秦,也沒能管好陸楠,您懲罰我吧。」
他到這兒才說完,然後跪在那裡居然低著頭一聲不吭了。可真是個一肩扛起整個家族的姿態。
陸秦此時又看向了老爺子,看他是什麼表情和反應,卻發現老爺子不置可否,反而看向了陸志峰,問他,「你怎麼說?」
陸志峰跪在那裡,跟陸遠衡的溫潤如玉完全不同,他則像是一把要出鞘的劍,氣勢凌厲。他上來就先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