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顯然沒有我的顧慮,把白大褂脫下來往椅子上一放:「我就在醫生休息室,沒事別找我。」
說完就走,到門口停下,扭頭回來沖我眨眼睛:「有事也別找我。」
他出去了,好像還跟吳護長打了招呼,說我在辦公室里給他辦事情。
我更加慌了,手腳都有些微微的顫抖,拿著那張處方單,極力回憶著他教我的流程,想將他交給我的工作完成。
可他寫的都是什麼字啊,龍飛鳳舞的,我一個認不出來。
仔仔細細,一個字一個字的辨認,好艱難認出一個,又怕自己弄錯了,久久不敢下手。
直到外面的護士喊了一句:「醫囑還沒好嗎,快點,病人等著打針呢。」
我、我、我……心好慌……
「啪啪」敲著鍵盤打下去,可剛打完又立馬給刪了,那是真怕,掌心都在冒汗。
「哎,我說你到底開不開啊?」一個護士破門而入,聲音有些尖。
我:「開、開開,我現在就開。」
委屈又慌張,等縱慾鼓起勇氣開完了,看著一瓶瓶從我手裡開出去的藥水打進病人的體內,一整天我的心就沒踏實過。
只要病房一有風吹草動,我的心就會立馬提起來,慌張的跟著往病房跑。
這麼一天下來,可真是累慘了,下班回寢室,飯沒吃、澡沒洗,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中還聽到寢室另外的一個女的問我:「曉曉,怎麼就睡了,你不吃飯嗎?」
然後徐玲哼的回了她一句:「人家今天估計在辦公室吃飽了,歐陽醫生對她可是照顧有加。」
語氣有點酸,可我沒心情理她,眼一閉就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還沒進科室,就聽到醫生辦公室傳來吵鬧聲。
「你給我把那個護士找來,看看她都做了什麼好事,都腫了……」
男人的嗓音,我立馬聯想到可能是我打錯針了,心裡慌得跟什麼似的,差點就調走跑了。
此時肩膀上伸過來一隻手,嚇得我一跳,立馬扭頭回去。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上來,跟我並排站著:「幹什麼,一大早的,唱戲呢?」
是歐陽,還打著哈欠,手裡提了一袋子麵包。
我趕緊拉住他:「可能出事了。」
他瞟我一眼:「出什麼事?」
我:「我、我昨天不知道是不是開錯藥了。」
我太慌,沒考慮太多,有些口不擇言。
所幸他一把就給我捂了起來:「噓,別慌,開錯藥那也是我的事,你別亂說話。」
他說著就把早餐擱我手裡了,然後把我拉進護士站,關上門:「別出來。」
我點頭,搓著手在護士站里走來走去,腦子跟團麻似的,不知道病人怎麼樣了,這藥水到底有什麼作用,打錯了會給他帶來什麼壞處。
這估計算醫療事故吧,我會不會被抓去坐牢啊?要賠錢的話,我也沒有錢啊。
我越想越慌,眼淚滾滾的落下來。
這時護士站的門忽然開了,衝進來一個人,二話不說就拽住我,把我往外拉:「你出來。」
是徐玲,她想幹嘛?
我被她的舉動嚇到了,以為是東窗事發,嚇得六神無主。
徐玲把我往辦公室里一塞,指著我就大聲的質問:「李曉曉你給我作證,我昨天給他插尿管是不是按照正規流程來的?」
我一時沒適應過來,一眼看到鬧得病人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還穿著昨天的褲子,褲腿上的泥巴還在。
原來不是我開錯藥,我當即鬆了一口氣,滿額頭都是冷汗,跟死過一回似的。
那個中年男人也拉著我:「小姑娘你給說說,昨天她是不是只消了一邊毒?然後導致我尿道感染……」
我張嘴想說,可徐玲立馬咆哮:「李曉曉,你可要想仔細了,可別冤枉了我。」
……我看看徐玲,表面還是那麼強勢,可底氣不足,顯然也是慌了。
然後是中年男人,可憐的同時也態度強硬,似乎沒有退讓的意思。
我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這事真的是徐玲的錯,她當時太馬虎了,可我要是這麼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