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原來這就是年畫的來歷,原來畫中那個喜慶的笑容背後,竟包藏著這樣一段慘痛的過往。愛字閣 m.aizige.com這世上還有多少人明明在笑著,眼中卻含著旁人看不到的淚光?
乙婆婆盯視著阿邑,她的瞳孔現在又變圓了,臉上的鱗片也漸漸隱去,露出裡面不算平滑但卻是屬於人類的皮膚。她在笑,像極了他記憶中的那個和氣的老太太,和畫像幾乎一模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阿邑以為自己說服了她,以為她回心轉意,放過了自己。所以,在脖子猛地收緊時,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張大了嘴巴,任憑舌頭不聽使喚地從嘴角耷拉下來。可是下一刻,阿邑卻覺得腦袋快要炸開了,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頭頂,他的腦袋裡像裝著一顆炸雷,馬上要將它炸成一隻開了瓢的西瓜。
乙婆婆張開了嘴,她是人的嘴唇,所以把嘴撐得大開後,兩隻嘴角就裂到了耳朵。她的臉被那張血盆大口分成了兩半,下巴因此而變得又長又尖,上半部的眼睛鼻子眉毛糗在一起,徹底錯了位,看起來像被揪了一把似的,分不清什麼是什麼。
幾乎裂成了直線的嘴巴里,一根蛇信繃得筆直,一端緊繞在阿邑的脖子上,將他的骨頭絞得「咯吱」作響,像是馬上要斷掉一般。
阿邑的嗓子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的頭現在已經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愈來愈模糊的意識。白霧充斥在他的大腦中,像山頂化不開的雲,撥開雲霧,他看到了乙婆婆剛來時的模樣,衣衫襤褸,身體消瘦,臉上帶著近乎謙卑和討好的笑容。
「你是阿邑吧,你小時候,我抱過你,你看現在天寒地凍的,能不能......能不能......」
「婆婆,這裡是您的家,您就在村子裡住下吧。」
阿邑看著那雙眼睛,忽然覺得脖子一輕,他的頭離開了身體,朝她飛了過去。
***
背後的海浪聲小了許多,海水的顏色也變了,藍瑩瑩的,水面上泛起一層金光。
乙婆婆把阿邑拖進棺材中後,棺蓋就合上了,棺材就像一塊巨大的岩石,靜靜蹲伏在大海邊上,任憑海浪把棺面沖刷得烏黑油亮。穆小午靜靜地等待著,等著畫面再次定格,而她和桑,則要又一次被乙婆婆的記憶帶到別的地方。
可是等了許久,面前的景色卻還是保持著原樣,海水在身後輕輕絮語,微漾著漣漪,煙波浩渺,一望無際,沒有半點要定格下來的樣子,有幾次,浪花還衝到了穆小午的腳邊,給她帶來一陣舒適的涼意。
怎麼回事?
穆小午心中疑雲漸起:為什麼這次和以前不一樣?為什麼畫面無法靜止,就如同一個真實的世界,難道,這已經不是乙婆婆的記憶了?難道,這是她和桑即將要面對的現實?桑顯然和她的想法一樣,它現在也轉向棺材,身體微微朝前傾斜,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他們猜對了,不遠處的棺蓋又一次緩緩打開,裡面有一個花不溜秋的影子在蠕動,就像一隻巨大的蠶蛹。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時此刻,祁王府明靜齋牆面上的那幅畫也起了變化,畫中的老嫗不見了,現在,那地方只剩下了一面光禿禿的牆壁,和其他三面牆沒有任何分別。
影子還在棺材中蠕動著,時起時伏,穆小午猜出了那是什麼,也知道裡面的東西已不是那隻非人非蛇的怪物了。也難怪,兜兜轉轉上千年,她終於褪去了那張醜陋的皮囊,終於在江濱的筆尖重生了。不,或許離重生還差了那麼一點點,桑出手阻擋了那麼一下子,所以她現在還是被困在畫裡,沒有辦法以「人」的形態踏進到現實世界中。
她一定恨透了他們。
穆小午拽了桑一下,「沒有銅針,我現在就真的是個江湖賣藝的,一會兒它衝過來,你可要擋在前面,看在我把身體借給你這麼久的份兒上,你也不能見死不救。
桑啐了一口,「慫樣。」
穆小午剛挺起胸膛要反駁一二,棺材卻忽然用力抖動了幾下,然後,又一下子不動了。裡面伸出兩隻手,指甲上塗著鮮紅的蔻丹,死死摳住棺材的邊緣,在上面刮出幾條白痕。
乙婆婆從棺材裡爬了出來,還是年畫上的裝扮,頭上用紅繩扎著雙髻,身上穿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