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老天爺也被這場無情的大火熏醒了。
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滴打在蘇桐駕駛的寶馬車窗上,在她看來,這場雨,仿佛是上蒼在可憐她的付出和不被珍惜。
蘇桐打開了雨刮器,降低車速,漫無目的開了一陣,然後靠邊停車,也不熄火,就這麼趴在方向盤上,嚶嚶的抽泣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抬起頭來。
外面的雨還在下,雨刮器機械的來往擺動,雨水向兩側滑落,像極了她為愛情流下的淚。
六年!
整整六年了!
六年前,93年那個中午,從楊飛跳下南化廠的貨車,提起她的行李,阻止她南下打工那一刻開始,她就把整個心身,完完整整的交給了他。
她滿心歡喜的跟他在一起,陪著他打拼,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直到如今譽滿天下的美麗集團。
她幻想兩個人可以長長久久,像父輩那樣,談一場戀愛就是一輩子,兩個人在一起就是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六年時間,蘇桐從一個21歲的女孩,變成了一個27歲的女人。
她最美好的黃金年齡,全部給了楊飛,給了美麗集團。
在農村,她這個年紀的女子,不論上沒上過學,基本上都已經嫁人,她很多小學同學,結婚早的,孩子都上小學了。
所以,當她發現自己懷上楊飛孩子時,她毫不猶豫的,不顧父母反對,堅決的要生下來,哪怕無名無份、哪怕她和楊飛並無婚約。
一個人付出有多少,她的傷心痛苦就有多深刻。
蘇桐覺得自己像個笑話,而她唯一能報復楊飛的,就是拿掉肚子裡的孩子。
是的,她從來沒說過一句假話!
她說要拿掉這個孩子,就一定要做到。
蘇桐發動車子,往前開去。
鬼使神差的,她把車子開到了省人民醫院的門口。
雨勢很大,又是深夜,醫院只有急診室在營業,門口站著幾個午夜急診的病人和家屬,正在屋檐下避雨。
蘇桐冒著雨,走進了急診大廳。
兩個護士站在導診台,看著蘇桐走過來。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護士見蘇桐穿著妝扮不同凡俗,禮貌的詢問。
「你們這裡打胎嗎?」蘇桐問。
「什麼?」護士吃了一驚,她估計沒想到,像蘇桐這麼漂亮、高貴、優雅、氣質的富家女,居然來醫院打胎?
「就是刮毛毛。」蘇桐換了個詞,方便對方理解。
護士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這裡是急診科。你明天白天來醫院,去大廳,掛婦科,再到五樓諮詢婦科醫生吧,他們會幫你解決你的麻煩。」
蘇桐有些失望,同時又有些慶幸,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回頭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向護士說了聲謝謝。
護士道:「不客氣。」
等蘇桐轉身離開,兩個護士便交頭接耳起來。
她們不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財富能買到世間的所有商品,卻買不來永遠的快樂和不失意。
蘇桐坐進車裡,出了一會神,知道今天晚上是不可能打掉孩子了,只能等明天。
今晚去哪裡睡?
住酒店?
以前沒懷孕時,她對住處就十分講究了,現在懷了孩子,更不可能隨便去住酒店,因為楊飛總說酒店髒。
你永遠不知道前一任客人在房裡做過什麼事。
攝像頭什麼的,還只是小兒科。
甚至有拿水壺煮貼身衣物的,有在枕頭和被子上撒尿或是做更骯髒的事情,而酒店只會更換枕套和床單被套,並不會更換被褥和枕芯。
有人在酒店浴缸里洗了次澡,回家就染上了讓人羞於啟齒的病症。
還有其它更讓人噁心的勾當,防不勝防。
蘇桐在省城有不少朋友,但她並不想去打擾他們。
此刻,她也不想見任何熟人。
楊飛在省城置了不少產業,蘇桐手裡有很多鑰匙,可以打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