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與侯夫人的親生骨肉,是出生抱錯養在了侯府而已。恕我直言,我家少爺是陛下親封的郡王,替太子在陳國做了十年質子,為昭國立下大功。他的正妃又豈是一個鄉下的農家女可以擔任的?更別說不久前,顧小姐還闖下彌天大謊。我聽聞顧小姐冒領風箱功勞在先,竊取砂漿功勞在後,並私自改造風箱害了無數工部工匠,給工部衙門造成巨大損失。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顧小姐與定安侯世子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那麼老侯爺可願意讓世子娶顧小姐這種品性的女子為正妻啊?」
「那個孽女如何配得上長卿!」顧老夫人沉不住氣地開了口。
她剛說完,便收到了來自老侯爺的冰冷眼神。
她意識到自
己說錯話,眼神一閃端起茶杯喝茶。
管家知道自己已將局面贏下,不再贅述,他別有深意地拱了拱手:「老侯爺與老夫人若對這門親事沒有意見,那小的就回去向太傅復命了。」
顧老夫人張了張嘴,有心說什麼,被老侯爺一記冰冷的眸光打過來,瞬間噤聲了。
管家得意地揚長而去。
事實上心裡還是不大痛快的,側妃?憑顧瑾瑜那個聲名狼藉的女人也配?
還是便宜她了!
「老爺……」顧老夫人意識到自己方才失言害他們失了局面,這會子也不敢埋怨什麼了,只是說道,「其實瑾瑜那孩子還是有心的,雖犯過不少錯,可她已經改過自新了,前段日子還去了慈幼莊。有老爺與淑妃娘娘為她撐腰,我想,就算是側妃,莊家人也不會苛待她的。」
老侯爺卻無法接受側妃的名分。
他從沒想過拿自家的孩子去高攀任何人,但他有個原則——顧家的女兒寧嫁平民為妻,不入高門為妾。
側妃聽著比妾室高貴,可到底不是正妻。
老侯爺去了顧瑾瑜的院子。
顧瑾瑜在房中靜養,面色蒼白,神情憔悴。
老侯爺問她:「我且問你,若是我能將此事壓下,你可願另嫁他人?」
顧瑾瑜在老侯爺面前跪下,紅著眼眶道:「瑾瑜與郡王有了肌膚之親,如何還有顏面另嫁他人?若莊家不認,瑾瑜去庵堂剃頭做姑子就是了……」
老侯爺蹙眉嘆氣。
他再不疼她也不會讓人把侯府的顏面放在地上踐踏。
況且這事兒說白了是莊家的錯,他們把人欺負了,不想好好負責,反把顧家的千金逼進庵堂做姑子,道理不是這麼講的。
老侯爺即刻入了宮,卻被告知皇帝出宮了,是帶著何公公出去的。
「請問陛下何時回來?」皇宮正門口,老侯爺問向魏公公。
魏公公道:「奴才也不清楚,老侯爺是有找陛下急事嗎?」
說急也急,老侯爺擔心莊太傅提前與莊太后通氣,讓莊太后一道懿旨側了顧瑾瑜為側妃,那就說什麼都晚了。
老侯爺道:「確有急事。」
「啊……」魏公公沉思片刻,道,「陛下的行蹤奴才不便告知,若老侯爺信得過奴才,奴才願意代老侯爺前去轉達。」
只能如此了。
老侯爺拱了拱手:「有勞魏公公。」
一個時辰後,一輛馬車停在了庵堂外。
魏公公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皇帝正在禪房內餵靜太妃喝藥。
靜太妃坐在床頭,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褥子。
「我自己來。」她說,「又不是什麼大病,一點風寒而已,陛下何必趕來?」
皇帝皺眉道:「若不是朕安排了人手暗中保護母妃,還不知母妃竟然病了,母妃從前就是這般糊弄朕的,什麼都瞞著朕。」
靜太妃淡然地笑道:「人上了年紀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哪兒能與年輕時一個樣?陛下是一國之君,日理萬機,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興師動眾。」
皇帝鼻子一哼:「誰說的?朕瞧太后的身子就好得很!倒比從前更硬朗三分了!」
靜太妃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皇帝會突然提起太后。
她笑了笑,說:「太后身子硬朗是昭國之福,陛下這些年宵衣旰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