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書迷樓 】,精彩無彈窗免費閱讀!
蘭庭回到斥鷃園,看著亭子裡餐桌上擺著四碗碟菜品再加一碗鮮湯,不用春歸解釋就知道是她親自下廚的出品——有兩樣是他愛吃的,另兩樣是春歸的偏好,鮮湯更是春歸最最拿手的河魚為主料,這回用的是昂刺魚,還加了通草山藥,看得出頗費了些火候時間才熬成,魚湯雪白,佐著清翠的蔥米看著就覺鮮美。筆神閣 bishenge.com
備的是綠珠酒,用白瓷杯盛裝。
「輝輝倒像是算準了我能趕上飯時?」蘭庭微笑。
「打發了姜東去坊門口瞅著呢,湯是老火煨成,最後盛出撒上蔥米便是,那幾樣菜只要洗好切好,拌料下鍋也快,等著姜東稟報逕勿已經進了坊門兒我才操忙,剛好你回來加上沐浴更衣的時間就能上桌。」
春歸又指著一道黃酒燜獅頭:「就這菜耗時最長,我調好味後換小火煨收湯汁的時間,也足夠先把自己給清洗乾淨了。」
否則她一身的油煙味兒,趙大爺不嫌自己也得嫌棄自己。
但好酒好菜的準備著,大奶奶當然有自己的目的,她先是等蘭庭飲一碗湯,吃一碗飯,而後斟了兩盞酒的時候,便忽閃著眼睫表現出極其明顯的求知慾,想聽的當然就是今日十三弄那場法事的具體情形。說來有一些話,尤其是劉元寶狡辯時的言辭頗為有辱視聽不宜複述,但蘭庭卻非但沒有刪略甚至還模仿那無賴的語氣口吻,這讓春歸十分的身臨其境,越往下聽越是義憤填膺。
怒火終於是在聽聞蘭庭「挖坑」環節徹底爆發了。
「這是什麼破法令啊?奸/辱罪行的認定需要證實受辱女子有無一直反抗?這怎麼證實?雙方必須各執一詞啊,採信誰的供辭可就全由判案官員決斷了!這世上多的是偽君子假道學,遇見這種事多數都會為同類開脫,男人橫豎都是情有可原的,女子反正罪責難逃。」春歸只覺鼻孔里都要噴出火來,一拳頭砸在飯桌上:「要是行惡者威脅女子不許掙扎否則就要奪其性命呢?這樣罪犯就不算奸/辱了?對!那些人不是常把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掛在嘴上的嗎,他們就是認為女子應當寧死不屈,否則就有罪錯!」
蘭庭靜靜聽著春歸發脾氣,沒有解釋更不想爭辯,在他知道的一件真實案例中,確有執法官員在審決奸/辱案時,認為受害女子並沒有堅持反抗後來任由男子施暴,而把案件決斷為通姦,那位官員完全無視女子呼救已然聲嘶力竭的事實,也根本不考慮女子身上的傷痕。
又就算男子因奸/辱罪行而受懲,受害人仍然難以擺脫輿論的譴責,沒有能力反抗,但可以一死維護名節,繼續活著就是罪孽,大眾對於弱質女流缺乏其實最基本的同情心,在他們已經形成的固有認知里,女子一旦失貞就是恥辱骯髒的,牽連著家人也都一同蒙羞,只有一死方能證實貞烈——橫豎是發生在他人身上的事,生死仿佛極其輕易不值一提。
還是春歸自己先反應過來:「這是逕勿的設計吧,你暗示劉元寶那畜生就算承認強迫樊姑娘,只要咬定樊姑娘不曾反抗就不會承擔奸/辱的罪名,他為了不受刑問,多半會藉機狡辯開脫。」
「是我的設計,但並不是誤導。」
「還真有這條破法令?!」春歸差不多就要暴跳如雷了。
「劉元寶中計,承認他雖覺樊姑娘臉上的胎青瘮人,不過想著樊姑娘年歲這樣小,必定還是處子之身,他稱樊姑娘先沖他媚笑,才引誘得他尾隨,還說他的確把樊姑娘拖拽去了破罈子廟,但樊姑娘是欲拒還迎,從始至終都沒有反抗。」
「混賬!豬狗不如的東西,說他是畜生連畜生都怕不服,被這混賬東西連累蒙羞!」春歸只是聽著蘭庭的轉述,都氣得兩眼發紅。
但她更關心的還是結果:「不會當真採信這混賬的供辭吧?逕勿總不至於搬起石頭砸腳吧?後來如何,逕勿有沒有駁斥這混賬?一定駁斥了,逕勿是怎麼駁斥的?!」
「我問他為何毀棄樊姑娘的衣裳。」蘭庭說道:「這回劉元寶怔了許久,又再強辭奪理,說什麼他並沒有毀棄衣裳,指不定是其餘什麼人比如陳麻子偷窺得這事,有意折辱樊姑娘才做這樣的事,陳麻子先就急了,一口咬定劉元寶行為奸/辱之事實為確鑿,他說當時樊姑娘和劉元寶推推搡搡,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