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墟命案,受害者吳大貴,年三十有一,為柴刀砍擊後顱而亡,經察,兇犯乃吳大貴之妻蔣氏,因與街坊焦滿勢通姦,為丈夫撞破,遂串通焦滿勢害殺丈夫吳大貴,案發後,焦滿勢畏罪潛逃,蔣氏被捕,如今在押刑獄,以待按察使上報刑部覆核。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蘭庭把他通過卷宗了解的案情簡單總結。
「老友可覺此案實情正如卷檔所錄?」
「據我了解,蔣氏本不認罪,反稱丈夫吳大貴是被其弟吳二貴害殺,只是兇案唯一目證,也即吳母指供長子乃姦夫所殺,且焦滿勢又確然不知所蹤,更兼焦妻等旁證,也證實焦滿勢乃案發當晚離家潛逃,經刑問,蔣氏最終服罪。」蘭庭客觀道:「雖有屈打成招的嫌疑,不過並無憑證證實蔣氏是被冤枉。」
「這麼說來,趙舍人是認同胡通判對此案的審斷了?」華蕭霽不由冷哼,連稱謂也都轉變,顯示他的不滿。
「已經審結的案件,若無家屬狀書申冤,一般不會重審,華兄若知此案另有隱情,為何不勸說蔣氏之子再遞申冤的狀告,使此案件能得名正言順的重審呢?」蘭庭不答反問。
卻讓華蕭霽心頭的怨氣消褪了些。
「你既然知道吳大嫂之子云康心中不服,看來是私下調察過,不過既是如此,又怎麼不知雲康不過是總角之齡,父親被害,母親受冤,真兇還是他的叔父,幫凶竟是他的祖母!更不提此案,還關係到胡通判的瀆職貪賄,真要讓他一個稚子擊鼓鳴冤,說不定非但不能救回他的母親,還要葬送雲康一條性命!」華蕭霽說到這裡,憤然起身,卻是向蘭庭長揖一禮。
「故而,只能是華某向老友舉告,請託老友稟明知州,再察重審此一冤案,還無辜以清白,懲極惡以應罪,究辦貪官污吏,以正律法嚴明。」
蘭庭也的確打算把胡端作為突破口,剛剛發現吳家命案似有蹊蹺,沒想到就有「苦主」找了上門,他本就沒打算在華蕭霽的面前擺高架子欲拒還迎,是以雖在沒有提防的情況下,生受了學友的一禮,立時便還了禮,只他還沒來得及說答允的話,又聽學友擲地金聲般的承諾——
「老友若能相助於蔣氏母子,在下寧肯隨佐老友,以十年為期!」
事後一直在旁邊負責斟茶遞水的書僮湯回,對這位主動上門求助且還自視甚高的華秀才滿心的不以為然,前腳把人送走,後腳就沖蘭庭抱怨:「小人就沒見過這樣妄自尊大的人,以為協佐大爺還能是委屈他不成?他有什麼本事,要不是今日正好遇見了尹姑娘,根本就見不著大爺的面,這樣的迂腐無能,能指望他成什麼事!還說什麼只有十年,十年之後他必須得再考科舉,大爺白養了他十年,感情還是占了他的便宜,真真荒唐。」
剛說完話,腦門就挨了敲。
蘭庭沒好氣的看著這位其實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僮子」,站住腳步教訓:「你這年歲漸大,見識沒見長,倒是把一雙眼睛染上了勢利?你說華郎君沒本事,怎不想想他怎麼就能斷定蔣氏是受了冤屈?他早前說的那些憑證,雖然一件不算確鑿,也指向了可疑之處,要若是此案由他擔任主審,必定能夠水落石出,單就這項才能,就勝過多少迂腐儒生。」
「大爺竟還頗為欣賞華郎君不成?」
「華郎君雖然有失練達,但品行正直,他因家境貧寒,常受吳大貴的接濟,並不曾像那些自命清高的所謂士人,認為旁人的資助實乃應當,是心甘情願對他的奉承投獻,洋洋自得的領受,從來不思知恩圖報,僅此一點,就值得欣賞結交。」蘭庭正色:「你記好了,今後萬萬不能失禮華郎君面前,若讓我知道,你這勢利眼不改……」
他話還未說完,湯回已經急著往地上跪了:「小人不敢,小人哪裡就敢勢利眼了,小人只是愚鈍淺見,不如大爺高瞻遠矚,小人知道錯了,今後定把華郎君,也當爺爺看待!」
蘭庭:……
華君可知他莫名多了一個孫子?
——
當蘭庭結識華君的同時,春歸卻在內宅唉聲嘆氣。
原因是沈夫人今日獲了薛夫人的邀請,興致勃勃出門赴宴去了,春歸因為仍在孝中,這樣的宴會自然是無法參加,但她倒不是因為不能赴宴而愁悶,長嘆聲聲的根由,是因另一個出門的人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