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身之間,秦風已經是彈身上了樹頂,腳下微微一沉,樹梢向下沉去,一彈而起,整個人便像是一個顆炮彈一般向前彈去,瞬間便去了數丈,再落下時,又是如此反覆,如同一顆流星,秦風掠著樹頂,徑自向著前方奔去。
他的姿式一點也談不上美觀,像那天在軍營之中,昭華公主閔若兮的輕身功法,美則美到極矣,施展開來,便如凌波仙子下凡塵,但在秦風的心中,卻只用了兩個字來形容,裝逼。
秦風認為輕功最大的功能,便是用來逃命,當然,在歷年來的戰爭之中,他的這種功夫,也助他多次逃脫了殺身之禍。疾如奔馬,快如流星,這便是秦風對自己輕身功夫的追求,當然,施展這樣的輕身功夫,是要以深厚的內息為基礎的,快固然是快了,但內息的消耗也極大,不過現在對於秦風來說,最傷腦筋的便是內息過多,一天天的快要將他撐爆。事實上,他也覺得離自己砰的一聲炸成碎沫也差不了多久了,假如在這之前,自己還沒有想到解決辦法的話。
真到了那一刻,說不得當真只能散功了,然後跟著舒瘋子去當一個藥僮,但那是自己想要的麼?
心中有思,氣息稍微有些紊亂,腳下便轉來了輕微的樹枝斷裂之聲,秦風趕緊收懾心神,現在想這麼多幹啥,車到山前必有路,到那時再說吧。
這條路對於秦風來說,是極熟悉的,這些年來,他們就是沿著這條路打來打去,今天你來,明天我往,能設下埋伏暗算對手,也就那麼幾個地方,其它的地兒,大楚人也熟得很,想要設下陷阱,何其難也!大軍前進,前有斥候探路,斥候後面是前鋒,再往後才是主力,斷後,想一股腦地暗算一支軍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自己這一隻只不過不到兩千人的隊伍,想要包圓了也不簡單,更何況是對付一支數萬人的大軍。
事先設個套兒讓人鑽那是不可能的,誰都不是傻子,最有可能的便是前有阻截,然後兩側大範圍的迂迴,但這需要大量兵力和極高的行軍速度,否則也不可能實現,以西秦現在的兵員素質,裝備,秦風深表懷疑。
身形猛然定住,如同一顆彈丸,秦風隨著枝條的起伏而上下彈動,前方,已經是照影峽了,那是最後一個可以容西秦人設伏的地方,但是,一切都很安靜,自己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不可能有伏軍,成千上萬人的埋伏,不可能埋得過自己的耳目,那麼,便只有一個解釋,根本就沒有埋伏。
對於秦風來說,這本來應當算是一件好事,沒有埋伏,他就不用狼狽逃跑了,但他的身上卻是冷嗖嗖的。照影峽就算沒有埋伏,但這裡駐紮的西秦軍隊去哪裡了?
照影峽是西秦人扼守的一個重要據點,左立行以前不是沒有想過打過照影峽去,因為一過照影峽,西秦人可就無險可守了,面對著裝備精良的南楚人,他們可就樂子大了。但數次進攻,都在這裡鎩羽而歸,秦風的敢死營,傷亡最慘的一次便是在這裡。守在這裡的西秦人,可不是那種衣不蔽體,食不裹腹的那些傢伙們,而是實實在在的西秦精銳軍隊。
照影峽內,空蕩蕩的一無所有,原本應當燈火通明的峽谷卻是死一般的安靜,看不到營帳,聽不到喧囂,見不到人影。
他們去哪裡了?秦風躍下地來,腳步沉重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離著峽口百十步,他停了下來,因為從峽谷的深處,緩緩地走出來一個人。
秦風眯起了眼睛。
對方的腳步踩踏在地上,每一步似乎都讓地面微微震顫一下。
「秦風,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來人停在了距離秦風十步開外,看著秦風,微笑著,一口白淨的牙齒在月光下很是顯眼。
「你是誰?」秦風吸了一口氣,以前自己所看到的那些西秦人,無論將官還是士兵,無不是有著一口大黃牙或者大黑牙,像這種將牙齒保養得白白淨淨的人,絕不會是來自西秦邊軍的人。
「我姓卞,叫卞正,從雍都來。」來人看著秦風,「專門在這裡等你。」
「我好像不認識你,我們有仇?」秦風問道。
「我們卞氏一族,死在你手裡的已經有八個人了。」卞正冷冷地道。
「抱歉,死在我手裡的西秦人太多,大到將軍,小到士兵,實在不記得那麼多。你是來向我尋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