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姑娘的眼中,皇后娘娘閔若兮的確是一個極其和善的人。
沒有想像中的金壁輝煌,美侖美煥,皇后的居所便如同尋常的家居一樣,唯一與眾不同的就是屋裡看不見火盆之類的物事,但卻暖融融的如處春暖花開之日。兩個孩子在屋裡吱吱喳喳的跑來跑去,你追我趕,兩個宮女伸著雙手,躬著腰,緊緊地追在他們身後,生怕他們跌著碰著了。牆邊靠窗的地方,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女子正在哪裡一針一線鏽著手裡的繡品,屋裡坐著的另一個女子,她卻是認得的,正是買下她後來又送去服侍野狗的女將軍余秀娥,不過此時的余娥娥卻穿著一身淡綠色的夾襖裙子,手裡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小娃娃,正坐在皇后身側,笑嘻嘻的說著些什麼。
坐在桌邊的自然就是皇后娘娘的閔若兮了。許姑娘是見過皇后娘娘的,那是她去探訪重傷時候的野狗時,不過那個時候,像她這樣的人,都被從屋裡趕了出去,也只來得及看見了皇后的一個側影,那是一個極漂亮極尊貴的女人。
皇后娘娘與皇帝的事情,現在已是大陸之上的傳奇,他們之間至死不渝的愛情,許姑娘曾經以為是那些說書人故意美化的故事,直到後來從野狗嘴裡,才知道這是真真確確的事情,而且其過程比其說書人所說的還要精彩。
她對皇后娘娘心中充滿了敬意,這樣的女人,這世間,實在是太少見了,不,不是少見,是根本沒有。
「野狗見過娘娘。」見了屋子的野狗雙手抱拳,衝著閔若兮行了一禮,今日不是議事,更像是一場家庭聚會,就像是在外找著了女朋友的小弟帶著人回來見家長的模樣,許姑娘心裡不由得砰砰的跳著。跟在野狗身後也深深地彎下腰去。
「甘兄弟來了呵,坐,許姑娘也坐。」閔若兮微笑著伸手虛扶了一下,秦風自來是野狗野狗的叫著綽號,野狗在他們面前也這樣自稱,不過閔若兮就不能這樣叫了。
野狗毫不見外,一屁股便坐在了閔若兮的對面,許姑娘卻沒有這樣灑脫,側身坐了半張凳子,上身挺得筆直,兩手恭恭敬敬的放在膝上,秀目微微向下。
閔若兮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看人只需看一眼,就是這一眼,閔若兮便發覺這女子從小必然受過異常嚴格的禮儀教育,對於這一套,閔若兮是異常熟悉的,因為從小她受到的諸如此類的訓練更是苛刻到了極致。
余秀娥卻是沒心沒肺的笑著,抱著兒子,笑嘻嘻的直瞅著許姑娘看,怎麼自己隨手在路邊上撿到的一個女子,最後居然就讓野狗看對眼了呢?不過當真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呢,當時那個髒兮兮,瘦得一把骨頭的女子,現在卻是儀態萬方,往野狗旁邊一座,立刻給了余秀娥一個感覺,活生生的美女與野獸啊。
和尚的賣相是不錯的,高大英俊,要不然當初余秀娥也不會追殺他慢慢地便追殺出了感情,可這野狗,長相本來就不怎麼樣,現在更是不長個子淨往橫里長了,往哪裡一站,如同一扇門板似的,整個人一劈為二,分成兩個許姑娘還綽綽有餘。
這可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啊!余秀娥在心裡大叫著。
當然,這只是她作為一個女人的看法,或者在另外的人看來,許姑娘卻是一跤跌到了蜜罐罐里,以野狗如今的地位,不知多少人上趕著想嫁給他呢。
皇宮裡充斥著家庭的氣息,但在城門軍伙長老王居住的那個小巷子裡,卻是另外一番景象。雖然田康覺得自己已經非常和善了,但他身上自然而然溢出來的那股氣息,仍然讓面前的徐家大公子汗出如漿。
屋裡有三個人,分成了三個地方在詢問,問的卻是同樣的問題。
田康不願意過分得罪眼前的人,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呢?現在至少已經確定,這一家人的確便是原兵部侍郎,後來的正陽郡守徐傑一家人。徐傑算得上是大明的一個比較有力的敵人,曾給大明造成了很大的麻煩,當然到了最後,他也是死無葬身之地,家破人亡。徐氏一家,煙消雲散。
如果僅僅如此,那也罷了,對於孤兒寡母,大明王朝可沒有去斬草除根的想法,但問題是,這一家人居然莫名其妙的就靠上了大將軍野狗,而且現在大將軍居然有了娶徐大小姐為妻的想法,這就不同尋常了。一直在陰謀里打滾的鷹巢,自然覺得這裡面肯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