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整個人一下子變得沉默了下來,默默地看著遠方那有在陽光之下有些扭曲的風景。
&恨她?」看到秦風的模樣,舒暢小心翼翼地問道,在這個問題上,即便是舒暢,也有些擔心觸到秦風的逆鱗。
每個人都有他的逆鱗,輕易觸碰不得,哪怕是再好的朋友,但在某些事情之上,仍然要有一個分寸,否則便極有可能翻臉。剛剛舒暢被秦風問得急了,他深知以秦風的智商和反應,再追問幾句,說不定自己主要露出馬腳,但現在,很明顯還不是讓秦風知道某些事情的時候。因為他現在不能確定秦風到底在接下來的道路之上有什麼打算。
潛移默化,慢慢地影響他,或者是更好的一個辦法。
不過話一出口,看到秦風有些痛苦的面龐,舒暢便後悔了,真是不該提這個話頭。他與秦風還是朋友,朋友是用來安慰的,而不是用來往傷口上灑鹽的。
&秦風轉過頭來,看著舒暢,搖了搖頭,「我怎麼會恨她?愛還愛不過來呢?」
聽到秦風的回答,舒暢便有些奇怪了。
&是秦風,你都醒了這麼長時間了,但你沒有一次提到過閔若兮,更沒有說過要將你重新活過來的消息去告訴她一聲。你可知道,因為你的死,她有多痛苦嗎?」舒暢眯起一眼睛,「堂堂一位公主,放下一切,決然與你在詔獄之中完婚,為你披麻戴孝,為你持節守靈,你就沒有一些觸動?」
&你覺得我能怎麼做?」秦風垂下了頭,低聲道:「告訴她我還活著,又有什麼用?」
&少你們可以在一起啊,有很多辦法是不是?她可以跟著你去浪跡天涯,你也可以隱姓埋名去公主府。」舒暢試探著問道。
&什麼玩笑!」秦風道:「我的性子是怎麼樣的你不知道?兮兒是公主,金枝玉葉,你讓她拋棄這一切,跟著我去流浪?跟著我去受苦?跟著我去走一條前途莫測的道路?」
&你可以去公主府嘛!」
&不了解兮兒。」秦風搖頭道:「即便我願意,她也不會願意。她不可能願意看到一個活著的我永遠見不得陽光,永遠隱姓埋名地像一個隱形人一般呆在她的身側,如果我去了,她會想盡一切辦法,生出無數事端來想讓我重現於陽光之下,閔若英會答應?一個應當死了的人,卻又活了過來,這不是**裸地打朝廷的臉麼?」
&者這只是你的想法呢!」
&知道什麼叫心意相通嗎?」秦風盯著舒暢,淡淡地道:「我與她便心意相通,我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既然如此,何必讓她知道我還活著,時間便是最好的良藥,也許過上一些年之後,我在她心中的影子便會慢慢淡去,會有比我更優秀的人走進她的生活,她會開啟一段新的感情。」
&看不大可能,前段時間你死了,我可是親眼見到她那時的模樣。」舒暢深有感觸地道:「秦風,你這樣做,不覺得心太狠了一些麼?」
秦風再一次的沉默了。
&時候狠,是為了深深的愛。我還活著,我們兩人說不定便會彼此傷害,倒不如就此一了百了。」
舒暢搖搖頭,「你的話里似乎還有別的意思?」
&錯。」秦風陡地直起了腰板,轉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盯著舒暢:「我醒來好幾天了,但你也好,馬猴也好,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敢死營。你們明明知道,在我心中,現在除了兮兒之外,便是敢死營的兄弟們了。你們不提兮兒怕我傷心我尚能理解,但你們不提敢死營的兄弟,便於理不通。郭九齡跟我說過一些,但他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他們現在還剩多少?在哪裡?」
&馬猴說,小貓帶著他們進了落英山脈,也只有那裡,能讓他們藏身了。現在楚國對他們是沒有多大威脅了,但還有另外一個巨大的隱患,落英山脈現在在秦人的控制之下啊,你的敢死營與秦人之間的血海深仇,自然不用我多說,只怕他們現在的日子是極不好過的。」舒暢道:「還有,和尚聽說你被抓了,而且要被處死,進了落英山脈之後,便背上包裹離開了,恐怕用不了多久,江湖之上又要多一個花和尚了。現在的敢死營是人心浮動,全靠小貓獨立支撐,但不見得能撐多久,秦風,你的敢死營破壞力有多大你自己也知道,他們中很多人本來就是某些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