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方舟一邊走著,一邊用力地啃著干餅,被凍得生硬的餅子簡直比石頭還要硬,用力地咬下一口,含在嘴裡好一會,才會變得酥軟起來.吃不上幾口,腮幫子都有些酸軟起來,順手從倒垂下來的枝葉上抓過一把雪塞進嘴裡,冰冷入嘴,倒是麻木了疼痛的感覺.
數百人在雪地之上排成兩路縱隊,有些艱難地向前挺進.雪很深,武道修為更高的人走在最前面,後面的士兵則踩著前面的腳印前進,以最大程度地節省體力.
這些人可不是什麼新兵,而是齊國邊軍之中最精銳的那一部分,能夠節省體力的每一個細節,他們都做得極其到位.
賈方舟猛然停了下來,正在咀嚼的嘴巴也停了下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轉頭看向身邊的齊軍將領,」聽到了沒有?」
「打雷的聲音.」齊軍將領手裡拿著干餅子,顯然也有些大惑不解.
「可現在是冬天.」賈方舟.」聲音是從盤龍寨傳來的.那是什麼?為什麼能傳這麼遠?」
齊軍將領困惑地搖搖頭.
賈方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明人又弄出了什麼新東西嗎?我得先去看看,我現在有些懷疑盤龍寨能不能多堅持一些時候.你們繼續按照原計劃行進.」
先向前飛掠不過百餘步余,又一聲悶響傳來,這一次賈方舟聽得更清晰了一些,腳下不由一沉,頓時將雪蓋踩碎,嘩啦啦的響聲中,積雪紛紛落下.
雪林深處,一株松樹之下,一個老者一襲青袍,盤膝而坐,聽到那遠處隱隱傳來的悶雷聲,微笑著站了起來.
「有趣啊,比預估的要更有趣一些.小傢伙們總是能給人帶來驚喜啊.」老者自言自語地道:」既然如此,我自然也要去給他們湊湊趣的.能多活幾個總是好的,免得殿下以後心裡老有這麼一個疙瘩才好.」
說著話,一伸手,頭頂之上的雪冠之中,一柄長劍無聲無息的滑出,鑽進了他的衣袖,消失無蹤,老者向前跨出一步,然後就消失在了這片松林之中.
另一個地方,一個壯漢在這樣大冷的天裡,居然赤裸著上身,正在用雪不停地搓著那疤痕縱橫的身體,兩聲悶雷從遠處傳來,他有些愕然地抬頭看向盤龍寨的方向,半晌之後,從地上抓起一件衣服胡亂地套在了身上,邁開大步向著遠處走去.不像先前的那個來去無蹤的青衣老者,這個壯漢的腳印一個深一個淺,居然是一個瘸子.
悶雷之聲傳來,一個隆起的雪堆忽然動了起來,一個抱著刀的漢子從裡面鑽了出來,抖擻了一下身上的雪花,然後扛著他那柄巨大的槳刀,向著盤龍寨方向走去.
盤龍寨的另一個方向,一個裹著白色披風的傢伙從樹上慢吞吞地滑了下來,舉起酒壺喝了一口酒,另一隻手卻是拿著一隻扇子,嘩啦一聲打開,扇了幾扇,然後身形晃動,如同幽靈一般地也奔向了盤龍寨.
與此同時,在距離齊軍行進隊伍的不遠處,一個獨臂負劍與另一個提著一柄長槍的武者對望了一眼.同時站了起來.
「我嗅到了劍氣!」背著劍的獨臂漢子道.
「是胡不歸?」另一人點了點頭.
「他在向我們而來,不,看起來他是準備去襲擊賈方舟他們.」背劍漢子道.
「是個好主意,如果是偷襲的話,只怕賈方舟他們會損失慘重.」
「我去對付他,你去盤龍寨找機會抓住秦武.」
「小心一些.」
「胡不歸是使劍的,我也是使劍的.」背劍的漢子輕笑了起來,」正好看看誰的劍更利一些.」
兩人伸出拳頭,輕輕一碰,一人向左,一人向右,分道揚鑣.
背劍的武者叫蘭永傳,在十餘年之前,在與明軍的一場戰鬥之中,他被賀人屠一刀砍掉了一條手臂,狼狽而去,勉力保住了一條性命.但那一戰,卻使他受益匪淺,雖然失去了一條手臂,但武道修為卻是猛漲了一截,這些年來,他一直呆在軍中磨礪著自己的劍道,自認為與當年相比,自己已經判若兩人了.他很希望能再碰到賀人屠,報那一刀之仇.胡不歸,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不認為胡不歸會是自己的對手,也許在很多年前,胡不歸也算是殺場之上的一個狠角色,但那個人自從成了周氏的
1769:宗師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