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緩緩而出,赤手空拳,一步步走向持劍而立的苑一秋。
盔甲破亂,披頭散髮的苑一秋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秦風。自秦風逃到越國之始算起,至今也不過倏忽七個年頭。七年啊,不過彈指一揮間,但就在這樣短短的七年間,此人卻從無到有,硬生生的建立起了一個龐大的帝國,滅越吞秦懾楚,明國一天天坐大,眼見著這天下,四強聖峙轉眼便要成為兩強爭霸了。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不管那個國家,都存著想要一統天下的心思,即便是僻居西方的秦國,又何嘗沒有想過這個宏大的願望,可誰能想到,最後居然讓眼前這個人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苑一秋很佩服秦風。不論是治軍還是理政,此人所展現出來的才能,讓人嘆為觀止,前越在以前四國之中添居末座,但到了秦風手裡,忽忽數年便已經將秦國打得再也爬不起來了。
這一敗,敗得是秦國的百年國運。對於定點,苑一秋很清楚。這一次大征的二十萬大軍,已經是秦國最後的底子了。而這一敗,秦國別說進攻,便連防守的力量也將失去,剩下的五萬雷霆軍雖然是秦國最為精銳的部隊,但一個雍都,就不是他們能守得住的。
而更為重要的是,人心已散。
這一次明國攻打秦國的主力,不是大明以前的老營,而是自虎牢邊軍改編而來的虎牢新軍三萬人和陸大遠所部一萬人。能收復這些前秦人並且迅速地讓他們死心塌地的為其所用,便已經讓人難以想像了。
秦風治人,用人,已經無法以常理來形容了。
想想大秦皇帝馬越,先是在大戰來臨之際,殺了鄧洪,使得青州盧一定心中懼意更甚,終是投了明軍,沒了鄧洪,仍然不肯啟用卞無雙,生怕卞無雙再次坐大威脅皇機,可現在,卞無雙倒是老老實實的呆在落英山脈了,但大秦卻要亡國了。
用人一道,馬越與秦風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了。
治國,首在用人吶!
苑一秋嘆了一口氣,看著徐徐而來的秦風,他將劍插在自己的身前,伸手,慢慢地將身上破爛的甲冑解了下來,隨手扔在一邊。
秦風走到了他身前丈余處,看著苑一秋,突然搖了搖頭:「你不是我的對手。」
苑一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伸出,握住了身前的劍柄:「身為統帥,我已經一敗塗地,輸得無話可說。所以今日挑戰陛下者,不是大秦將軍苑一秋,而是秦國苑一秋。」
秦風一笑:「左右不過掩蓋盜鈴罷了。苑先生,秦國大勢已去,以你之能,又何必要一條道走到黑呢?大明很大,秦某人的心也很大,有的是苑先生安身立命的地方。」
面對著秦風直截了當的招攬,苑一秋卻是搖了搖頭:「苑某一生,信義二字深入骨髓,陛下不必多言。大軍已敗,苑某更無顏苟活一世,今日這一戰,苑某隻是作為一個武道中人嚮往武道之心而已。」
秦風嘆了一口氣,苑一秋這樣的人,一句話便已經夠了,他既然已經斷然拒絕,再多說可就是自取其辱了。「好,既然你意已決,那我便成全你這番心事。」
秦風抬手,看著對方,沉聲道:「請!」
苑一秋拔劍,秦風雖然赤手空拳,但他卻並不認為那是秦風輕視於他,兩人之間就境界上來說只是隔著一線,但就是這一線,或者便是天塹之別。
苑一秋手中的劍慢慢地亮了起來,猶如一道道光芒在劍上不停地滾動,漸漸的,苑一秋手中的劍消失了,但身周卻在瞬息之間,劍氣縱橫,盤繞著苑一秋,蓄而不吐。
秦風微微皺眉,苑一秋當真已經是站在了九級的最高點上,單是這一手控勁,便已經無限接近宗師之境了。
伸出去的手慢慢的收了回來,隨著縮回來的手指輕輕一捺,一道無形無質的真力便倏忽出現在指間,凝而不散。
外人感受不到,單從外表上來看,此時苑一秋聲勢極是嚇人,周身繚繞的劍光盤繞,而站在他面前的秦風,卻是普普通通再平常不過。但苑一秋卻是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秦風指間那一絲勁力。
忽爾炙熱如九天烈焰,時而陰柔如地獄幽泉,忽在平和如春日之風,他竟然完全摸不透對方的勁力究竟是陽剛到了極點抑或是陰柔到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朝聞道,夕死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