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女孩沖了出去,外面幾個人跟著跑了進來。劉義鵬見其中三人年紀較輕,穿土黃軍裝,戴大檐蓋帽,另外一人約摸五十來歲,一身長袍,舊時掌柜打扮,他們驚愕地看著盤坐在床上的劉義鵬,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
那老者哆嗦著手,慢慢靠近劉義鵬,心裡很是懼怕,戰戰兢兢地道:「少爺,您可別嚇唬老漢,您醒過來了?醫生都說少爺您已經死了!」
劉義鵬看著面前的人衣著打扮,心中更是奇怪。劉義鵬平時沒事喜歡看電視,現在熒屏上演來演去不是宮斗劇,就是抗戰劇,瞧那三個年輕人,軍裝上沒有肩章,扎著綁腿,看樣子分明是民國時期學生兵的裝扮,那老者長袍馬褂,一副店裡掌柜樣子,根本跟自己不是一個時代。再說自己工傷,不要說自己領導一個沒在,就是親朋好友,也沒見一個,這怎麼都不合常理。這老人一見面就管我叫少爺,難道他也認錯人了?
劉義鵬看著四人,輕咳一聲,緩緩小心地說道:「呃,我剛剛昏迷了一陣,只是覺得現在腦袋暈沉,倒沒其他不對勁的地方,我現在是在哪裡呀。」
那老者道:「這裡是醫院啊,少爺你落水後,高燒了三天,醫院說是沒救了,讓我準備後事來著。老爺讓我在省城看著少爺,要是少爺不在了,我也不要活了。」那老者說著又拭淚不已,他看著劉義鵬氣色好轉,說話也正常,真正喜不自禁,哪還顧得上劉義鵬突然死而復生這茬了。
正對面一高高壯壯的人雙手插在褲兜,細細地端詳劉義鵬一番,開口說道:「那,看看,我就說嘛,別看文放身子骨枯瘦單薄,但根底氣兒在,絕對挨得過來的。」說話間一嘴的湘潭口音。
「文放?難道我叫文放?」劉義鵬心裡暗自嘀咕,面上卻不動聲色。
「那是,這小子昏迷這幾天,老子還著實為他捏了把汗呢,心裡七上八下地,沒少為他擔心,這下活過來就好咯,可要請大家去奇珍閣打打牙祭慶祝慶祝。」另一個話帶四川口音,湊過來扒拉下劉義鵬眼皮,又摸摸他身子,試試體溫,確信劉義鵬真的是個活人了,神情這才放鬆下來。
「你這四川佬,好不曉事,人家文放才不過剛醒過來,你就叫嚷著讓他請客,莫非之前文放做東,哪次少了你的。」話說著,劉義鵬眼前又湊過來一人,面目清秀、戴副眼鏡,他摸摸文放額頭,說道:「真不燒了。你還真是大難不死呢,現在感覺好一點沒有,好幾天米水未進,讓祁掌柜回去給你弄點米湯水來可好?」
那名老者祁掌柜在旁應道:「使得,使得,我這就回去準備。」
那高高壯壯的人喚住祁掌柜,道:「祁掌柜別忙,回去叫夥計再烙幾張油餅,煮幾個雞蛋,做點麵條,我們兄弟幾個也餓了,這幾天沒吃沒睡的,可都是被文放鬧的。」
祁掌柜應道:「這沒得說,老漢替我們家老爺,感謝幾位對我家少爺連日來的照顧,等少爺身子養好了,到時少不得再請大家好好聚聚。」說著囑咐幾人稍等,自歡天喜地出門去了。
那高高壯壯的人搭住劉義鵬肩膀,順勢往床上一躺,愜意地嘆息一聲,道:「勉之兄弟,這幾天咱們幾個輪流守著你,可把大家累壞了,吃飯事小,聞香樓那秦姑娘我可好久沒去捧場了,等你身子養好了可得帶我們再去一回。」
那矮矮的四川口音也湊過來,一副賊眉鼠眼模樣,嘿嘿笑道:「對撒,對撒,上回我那嫣紅姑娘,囑我給她買個牛角小梳,我跑遍大半個省城才找到一個,一直不得便送過去,這回正好,要是讓人家嫣紅姑娘等久了,說我誑她,那就不好了。」
那個戴眼鏡的一巴掌拍在四川口音後腦勺,嘿嘿冷笑道:「看把你能的,你沒聽說,天下青樓女子,個個都是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她們對誰不是曲意逢迎?偏你多情,還惦記著給嫣紅牛角梳呢,說不定呀,人家嫣紅床底下那隻皮箱子,都裝了一皮箱牛角梳呢,也不差你這呆子一把。」
那四川口音的嘴巴一扁,咕嚕道:「嫣紅對我可是情真意切,她可不同一般女子,你想哪裡去了。」
那高高壯壯的笑罵道:「既然你萬友民這麼痴情,不如你去求你舅舅,借筆錢把那嫣紅贖了出來,再置一外宅養起來,天天快活,那不是更好。」
那戴眼鏡的聽罷哈哈大笑,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