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了。
如初、虛海和嚴世蕃面面相覷。
他們每個人都夢到了些什麼,可是那情境如此模糊,讓他們什麼也說不出來。而且,也無從說起。因為不知道別人是否也夢到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虛海忽然舉起杯。
嚴世蕃和如初一愣,之後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每個人的人生道路都不同,他們曾經走在一條路上,但人生的際遇讓他們在某處分道揚鑣。如今能有機會再度坐在一起也是緣分,應該好好珍惜,哪管他前世與今生。
有了這個認知,三人不再執著於相互之間的關係,還有那個奇怪的夢,開開心心的渡過了一整天的時光,然後就是依依惜別。臨走時,嚴世蕃對如初說,如果有來生,再不會放棄她。虛海心裡其實也是這句話,但礙於身份,他沒有說出口。
如初和二人分手,很晚才回到戚家,難免有些惆悵。結果一進家門,戚夫人就說她爹胡大海來信,說是身子不舒服,讓如初回家看看。
如初一聽就急了,恨不得立即就走,老太太千勸萬勸才等到天亮。
「這回也可以多待些日子,要回家先來個信兒,讓元敬去接你。」老太太囑咐。
如初應了,急急忙忙往娘家趕。
這邊老太太高興地對戚夫人說,「這是老天成全咱們,好讓元敬得個後。本來正發愁怎麼支如初走,沒成想胡老爺就病了。倒不是咱心狠,盼著人家生病,可實在是個好機會呀。」
「聽送信兒的人來說,不是重病。想必是知道如初沒去和元敬上任,想女兒了。」戚夫人心裡不安,但面上卻微笑著。
「那快,也寫封信給我那寶貝孫兒,就說我想他了,盼他抽空回來一趟。反正也沒多遠,哪怕回來幾天就走也成。」老太太催促。
於是兩天後,戚繼光得到家書,說老太太身體好了起來,目前就是想孫子,戚繼光就想回家看看。而正巧,他有些公務要到魯橋鎮附近處理,於是乾脆利用這個機會回家一趟。
回家前幾天,他寫信通知了家裡,這也才有了老太太要如初回娘家的一齣戲。而他回家後發現如初不在,也有些納悶。
「她娘家爹有點不舒服,回去看望了,是有點不巧。」戚夫人說著謊,心裡打著鼓。
戚繼光沒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很有些失望,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於是他就決定辦了公事,在家陪奶奶幾天,然後去濟寧州接如初,兩人一起回到任上去。
可等他忙了一天,晚上從外面回來,立即就發現了家裡情況異樣,幾個老僕神色間又是愧疚又有些期待,而院子裡還好,他的房間卻是披紅掛綠,紅燭高燃,一個穿著大紅嫁衣的女人垂首跪在床邊。
「這是怎麼回事?」只愣了一下,他就怒了,心裡立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騙娶!奶奶和母親還真想得出來。想必如初也是被支走的吧?她們怎麼能這麼做?為什麼要如此逼他?
那女人正是糖豆,如初走後就收拾打扮起來,被送進房的。此時她見戚繼光盛怒,嚇了一哆嗦,沒敢回話,而當戚繼光才要離開房間,卻見奶奶和母親站在門口,把他攔下。
「元敬,這是奶奶給你討回來的妾室。」老太太忙道,「一年前就定了的,為著如初的臉面,偷偷把事辦了,沒有聲張。你今天就和她圓房,等如初回來再把她偷偷送到外面去,你只要偶爾去一趟就行。等你有了一男半女,再看如初的意思如何?若容得,就在戚家宗祠錄個名,算這女子是咱們戚家的人。若容不得,再遣了去就是。元敬啊,這就好比借腹生子,沒辦法中的辦法呀!你要體諒奶奶和你母親的一片苦心。」
「奶奶,我絕不做對不起如初的事。她知道也好,她不知道也罷,我不會背著她做出這種事的!」戚繼光很堅決。
「那你就要做出對不起奶奶、對不起你母親、對不起戚家列祖列宗的事嗎?」老太太以拐杖頓地,又是氣又是急,「這丫頭在我病間已經來了府里,如初很喜歡的,就算你納了她,如初氣一下就會過去。這丫頭她自己也看中,還說不知誰有福氣娶了去,又說要認了妹妹。放心,別的人她或許容不下,但唐家丫頭……如初不會為此怪你的。」
「奶奶,我說過了,子嗣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