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如初就到碼頭取了行李,和八重一起搬到了衛學裡。她騙樂氏姐妹說是去看朋友,之後會獨自上京。當然,免不了一番話別。
高興的是,樂氏姐妹這兩天聽虛海講法聽得心寬了不少,如初並沒有經歷哭哭啼啼的分別場面,她們只約了如初去京師外祖家看她們,然後經常通信。
倒霉的是,如初的房間就在虛海的隔壁。
不過她覺得虛海雖然可惡,但卻不是卑鄙無恥之徒,應該不會把她怎麼著。反倒是八重十分高興,說不定她還願意被虛海迷那個啥,之後賴上人家負責。這麼說來,虛海倒比較危險。
扔下八重收拾房間,如初跑到錄事房、也就是在現代被稱為教務處的地方去,查了查土隊學子的個人資料。
一般情況下,學生頑劣,必有其家庭或者社會原因,沒有人天生就壞的。而要想做一個將學生導惡向善、春風化雨的模範老師,當然要先知己知彼,然後才能百戰百勝。這不是說老師和學生是敵我關係,但事實上,雙方肯定會有對峙,就看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了。如初覺得,教育學生在某種程度上就像戀愛,彼此的第一印象太重要了。
基於這種想法,在她學習過理論而沒有一天教學經驗的菜鳥教師心中,燃燒起了教育的、特別是教育民族英雄的偉大熱情,恨不能對天大喊一聲:奮鬥吧,如初!
不過資料的情況讓她大失所望,因為那些冊子幾乎算什麼也沒寫,就和報名表似的,只記錄了學子們的姓名、出生年月日、民族、舉薦人和承襲的爵位。至於性格愛好、家庭成員、未來展望、個人特長什麼的都沒有,看來她只好在教學工作中慢慢了解了。
在錄事房她還了解到了學子們的作息:早上卯時三刻(五點四十五)起床,僅一刻後就在校武場集合,進行早練兵,一直到午時初(十一點),一共五個小時。期間沒有早飯可吃,午飯時間約一個時辰。
未時初(下午一點)到酉時初(下午五點)的時間段會分成兩部分,分別學習兵法和詩文,中間有一刻的休息時間。
晚上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了,但亥時初(晚九點前)必須回到各自營房(也就是臥室)中。營房是四人一間,有專門的教頭查夜,如果此時人不在,就算違反軍規,輕則鞭三十,重則退學。
總之,整個衛學是軍事化管理,看得如初有點同情起這些少年來,因為他們的日子還真是艱苦,比起現代十七、八歲的孩子來差得太遠了,不僅沒有業餘文化生活,連基本課外活動也沒有,怪不得他們那旺盛的精力無處發泄,總是要打架鬥毆呢。
打聽完這些正是申時,如初決定到學堂、也就是教室去看看。她目前對其他四隊自然沒什麼興趣,所以直接到了土隊的學堂,正好看到虛海在講兵法。
大概感覺到了如初的偷窺,虛海向窗邊看了一眼,正與如初四目相對。如初嚇得心裡怦怦跳,虛海卻面色不變,轉過頭去繼續講。看著他波瀾不驚但又頗為認真的側臉,如初第一次感覺到這死和尚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教學態度還不錯。
再看她那二十個可愛的學生,如初兩眼放光,恨不得衝進去捏捏他們的臉。多麼美好的少年啊,大部分長得很不錯,就算長相差點的也很可愛。他們怎麼可能氣瘋、打傷或者虐待老師呢?一定是成人們有偏見,畢竟聽俞大猷說,這班的孩子家庭背景不好,不是沒落貴族,就是暴發戶,說不定受到過歧視和侮辱。
不過……少年們,不要怕,明天起就由年紀是姐姐但身份卻是師長的我來照顧和保護你們!
「虛大師,窗外似乎有人在笑。」也不知哪個死小子的耳朵比驢還長,如初的偷笑聲也被聽到了,嚇得她以光速閃走,回到房間繼續摩拳擦掌去。
而即將到來的教師生活令她興奮得一夜沒睡,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起床,梳洗穿戴得整整齊齊,打算以颯爽英姿之勢出現在校武場上,出現在土隊的學子們面前,給這些美少年們一個清新正義的教習印象。可還沒等她出門,安公公就派人來叫她去說話,這一說就說了一個上午,而且全是閒話。
這下如初可領略到安公公的古怪了,因為他客套幾句後就開始給如初講起他的生活,涉及到不少皇室秘辛,聽得如初冷汗直流,心想你心裡憋著話也別找我
第八回奮鬥吧,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