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以誘之,擊蒙也。
原意是自謙的說法,即自己先發表意見,引出別人更高明的見解。作為兵法,是指引誘敵人,使敵人受矇騙而上當,然後戰而勝之。本書是指……用此計對付某些求婚的傢伙……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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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初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一是因為比武會結束後,她帶著土隊全體隊員到天津衛最有名的酒樓縱酒高歌、暢快淋漓地狂歡了一場,盡掃從前被壓抑、被輕視、被侮辱的苦悶,回到宿舍後還很興奮;二是因為那個嚴世蕃古怪的舉動。
比武會頒獎後,他突然要求見見衛學裡所有的教習和教頭。如初感覺這就和受領導接見似的,因為是教頭、教習們站成一排,嚴世蕃慢慢從大家面前走過,偶爾客套幾句,說點鼓勵性的話。
大部分教頭和教習都很高興,能見到嚴黨的隱形黨魁總是件榮耀的事,或者還可以巴結逢迎。但非嚴黨之人就不太高興了,卻也只能忍著,因為天下人都知道,寧得罪大丞相,也不能得罪小丞相的道理。
唯有如初,感覺簡直像受刑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站在最尾的緣故,嚴世蕃在她面前駐足了好一會兒,實際上是圍著她轉了三圈,目光像鞭子一樣,上上下下打量她,雖然沒碰她一根頭髮,卻讓她感覺很尷尬羞澀,恨不得地上有條縫,好讓她鑽進去躲避。以現代人臉皮之厚,卻無法抵擋嚴世蕃這番精神攻擊,可見此人太可怕,典型的大反派、大惡人氣場。
不過……男人這麼近距離看另一個「男人」,他變態啊!
事後想起來,如初有點點心慌,這死奸臣不會是想拿她當兔寶寶吧?聽說有的高官權貴很有些不良嗜好,家中姜妾無數,卻還要豢養孌童。不過她身量已經長成,絕對不「童」了,而且她還沒恢復到雪白粉嫩的程度呀,怎麼就被盯上了?難道,這個獨目帥哥……表面上很男性化,實際上是個gay,還是扮演女方的那位?
想到這兒,她打了個寒戰。她並不歧視同性戀,但卻不想被同性戀看上,尤其她實際上是個女人。而且她有點覺得……似乎嚴世蕃不是要接見教頭和教習們,只是為了接近她!是她太自戀了嗎?但願是吧!
當時幸好身邊的虛海身子一晃,把她撞開了,還巧妙地把她護在身後,才解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圍。
「大師怎麼了?」嚴世蕃問,雙手負在身後,看似平易近人,但渾身散發著駭人的寒氣。
可是虛海卻「遲鈍」地沒接收到任何情緒信號,只臉色蒼白著道,「小僧早上……未用齋飯,剛才突然頭昏,攪擾了施主,真是罪過罪過。」他眉頭微蹙,真是我見猶憐,額頭連汗珠都被逼出幾顆,明晃晃擺在那兒,證明他的「虛弱」。
「大師有何罪呢?倒是安公公布置不周,怠慢了侍奉佛祖的人,這才是罪過。」嚴世蕃微笑。
他笑起來很好看,但卻不似虛海的笑容那樣令人如沐春風,也不似戚繼光的笑,雖不溫暖,卻很明亮,而是有些漫不經心的味道,顯示出他高人一等的姿態和絕對的自信。
如初不很喜歡,因為她覺得此人有些自以為是,而且太傲慢了。
好在,這個令人不愉快的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儘管還是在她心裡盪起了漣漪,她卻努力要忘掉。然而人生中的很多事總是事與願違,往往越是躲避的事,就越是躲不開。此刻,某人還不知道,她已經成為了一段談話的主角。
「這次的比武會可還入公子的眼?」安公公完全忽視自己被打得全身疼痛,並且血痕道道,笑眯眯地親自為嚴世蕃奉上一盞茶。
「很有收穫。」後者語帶雙關地道。
「咱家想,皇上和相爺必定是知道咱家一片苦心的。」安公公攏著手,陪坐在嚴世蕃下首。
「我爹從來將公公引為知己,至於皇上那兒……就更不必說了。」嚴世蕃習慣性地用扇子敲著下巴,轉移開話題,很不耐煩這些虛話,心裡想著那個小一字眉。
他沉吟著,安公公也不說話,無意間一垂眼,正看到安公公看似安詳,但眼中寒光閃動的樣子,心頭一跳,突然有了主意。
「安公公,我有一件事可要麻煩您老呢。」他說。
「嗨,跟咱家說話用得著這麼客氣嗎?
第一回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