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沒想到會在碼頭遇到小一一,不過那句「快來呀7熟悉了,讓他立即認出說話者是誰,只是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原來小一一真的不值得信任,幸好他沒有完全接受她!戚繼光感覺心中溫熱的地方又涼了下來。
那天在比武會上,小一一好像並不喜歡嚴世蕃的關注,可今天卻是巴結著前後跟隨,難道她也想和嚴黨真正的黨魁拉上關係?算他曾經看錯了此人吧,還以為她與別人不同,還以為她雖然身體殘缺,但志向高潔,結果卻還是如此。
人,總是爭不過環境吧?
「小光,看什麼呢?」李成粱拉了一下戚繼光,也伸長脖子向後望,但如初和嚴世蕃的身影早就淹沒在人群中了,就像融入河水的水滴,毫無痕跡。
「沒看什麼。」戚繼光淡淡地道,把心中被欺騙的不快、莫名其妙的憤怒、無法言明的失望全掩蓋在溫煦笑容的背後,「聽說那邊有戲班子搭台唱戲,咱們去看看吧。」
其他幾個人都是好熱鬧的,聽他這樣提議,立即歡呼一聲,你拉我扯的向集市深處走去。而與此同時,如初也和嚴世蕃到了離碼頭不遠的天津衛酒樓,找了間單獨的雅間坐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如初這個超級廢柴支吾了半天,也沒把拒婚的話說出口,最後倒是嚴世蕃沉不住氣了,問道,「如初究竟有何事呢?不妨直言。」他的聲音有一種乾燥而疲憊的感覺,現在又多了三分酒意的滋潤,加之語氣曖昧,似乎是說:你不久就是我的人了,還有什麼不能明講呢?所以,很有些魅惑力。
如初偷眼瞄了一眼這有權有勢、有財有貌的四有男人,艱難地開口道,「小相爺,您要娶我為妾,如初實在是感到三生有幸,真的三生有幸。」她加重語氣,以表示自己的真誠,「不過,我這模樣……人貴在有自知知明不是嗎?我這模樣哪配得上高貴大方的小相爺您呢?所以還請……」
「你要拒婚?」嚴世蕃本來正要飲一杯,聞此言,把已經碰到唇邊的杯子又放了下來。
如初大著膽子,迎向他的目光,發現他竟然沒有生氣發怒,也沒有那種覺得她不識抬舉的意思,反而顯得很驚訝意外。
這人。驕傲到一定程度了。大概以為這世上地東西。只要他想要。就能夠輕鬆得到。但他今天在她這裡踢了鐵板。希望不要惱羞成怒。更不要自尊心受傷。最最好不要秋後算賬。
心裡這麼想。臉上卻掛著尷尬地笑。笨拙地解釋道。「不是拒婚。絕對不是。就是……實在高攀不上。」
「是因為容貌嗎?」嚴世蕃眯起眼睛看著眼前地小女子。還真沒料到她會這麼幹脆地拒絕他。「如果是那樣。大可不必。佳人我見得多了。唯你與她們不同。」
如初眉頭輕蹙。心裡有點惱火。
這是什麼意思?他集郵似地收集了各色美人。現在要找個醜女做封底嗎?雖然她是故意不變美。也知道自己這外形多可笑。但她自己鄙視自己可以。旁人有這個意思。她就恨不得想殺人。敢在一個女人面前說她丑。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接下來嚴世蕃說地話又讓她感覺舒服多了。他說。「是你姿容地美麗與眾不同。」似乎連如初一點小小地不快也沒逃過他地眼睛。之後他又補了一句。「你故意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難道我會看不出嗎?但即使如此。你仍然很可愛。不然。我為什麼會向你求親呢?」
聞此言如初不好意思地扒扒頭髮。
她哪有什麼姿容呢,不過是普通的漂亮而已,是只要五官端正的女子打扮一下都可以達到的程度。但雖然知道嚴世蕃的誇獎是假的,心裡卻還是很虛榮、很開心。而且對呀,他為什麼要向她求婚呢?顯然是認識到了她掩藏的美麗。
「真的是……真的是……蒲柳之姿……」此話一出,她自己都差點噴了。但她很快原諒了自己,被這樣的頂尖的四有男人誇獎,是個女人就會昏頭吧。
淡定!胡如初,淡定!別讓這獨眼帥哥給忽悠進去,你可是來拒婚的!別回頭兩句話讓他套住,拒婚不成反成私定終身。這個男人,很會說話呀,看來那一妻二十七妾不是白娶的。
「小相爺說話很會討人喜歡。」如初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下,「可是……真的不敢高攀。」
嚴世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