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的婚事,一直由慶泰親自操持著,瓜爾佳·清琳從旁協助。
曹家打好了家什之後,玉柱也完成了請期之禮。
迎親的前一天,曹家送來了嫁妝。曹春的嫁妝,剛好鋪滿整個婚院,不多不少。
清琳帶著玉煙, 仔細的查看了一番後,得出了結論:曹家明顯偏心的於曹頤,而慢待了曹春。
女方送嫁妝過來鋪新房,除了壓箱底的銀子之外,清琳啥都看全了。
「玉煙啊,你的這位堂嫂, 嫁得可真夠寒酸的。哼,完全配不上你哥哥呀。」清琳按捺住心裡的不悅,故意調侃起了玉煙。
曹春屬於慶泰這邊的兒媳婦, 玉煙是隆科多的親女兒,兩人隔了房。
按照禮法,玉煙哪怕是玉柱的親妹妹,她管曹春也只能喊作是堂嫂,而不能是嫂子。
玉煙的親嫂子, 只能是秀雲, 而不可能是曹春。
「窩克(嬸母),我哥哥有的是銀子,並不在乎堂嫂的嫁妝多少……」
玉煙也有十三歲了,就算曹春名義上是堂嫂,其實還是她的親嫂子,胳膊肘總不能往外拐吧?
清琳微微一笑,玉煙原本是個野丫頭。
玉煙在她的跟前,被出宮的幾個精奇嬤嬤夾磨了好幾年之後, 也變得成熟多了。
提及銀子之後,清琳馬上就想起了, 玉柱送來的價值幾十萬兩銀子的金幣。
羅剎國那邊,不流行使用銅錢和銀子, 他們要麼是銅幣或銀幣,要麼就是金幣了。
女人嘛,喜歡錢是天性。
玉柱主動孝敬過來的大把金幣,令清琳芳心大悅,隨之愈加喜愛玉柱了。
與此同時,慶泰和玉柱坐在書房裡,品茗長談。
「玔卿啊,你現在既是領班帶刀一等蝦,又管著隸屬於護軍營的武衛營,三哥他又是九門提督,你們兩個遲早有一個要轉任的。」慶泰是現任的吏部左侍郎,對於官缺的敏感性,可謂是爛熟於胸。
「當初,我任副都統的時候,皇上要用你阿瑪為步軍統領,就把我調出了京城,轉任江寧八旗副都統。」慶泰擔心玉柱正受寵,不知道其中的厲害,便把話說透了。
玉柱笑了笑,說:「不瞞阿瑪您說,魏珠給兒子透了點口風,皇上很可能是打算讓武衛營駐紮去通州。」
「哦,通州啊?」慶泰秒懂了,不由拈鬚一笑,「通州甚好。」
通州乃是京城漕運的根本,派武衛營駐紮過去,等於是扼住了豐臺大營的咽喉。
豐臺大營里,有上萬的八旗精兵。駐於通州的武衛營人數少,但戰力驚人,正好彼此牽制著,誰都不敢妄動。
慶泰和玉柱,都是明白人。
按照慣例,應該是玉柱出外任職才對。
因為,廢太子胤礽的死黨托合齊,擔任九門提督的時間過長了,還必須要隆科多的坐鎮。
怎麼說呢,皇帝再信任玉柱,也不可能現在就把步軍統領衙門的三萬兵馬,交給玉柱節制。
問題是,值此風雲變幻之際,多疑的康熙,身邊又需要玉柱的護駕。
皇帝的身邊,永遠都需要可靠的干髒活的心腹。
於是,武衛營就順理成章的要被調動去通州了。
父子倆關起門來說話,可以百無禁忌。
慶泰四下里巡視了一遍,又關緊了門窗,這才小聲問玉柱:「你覺得,皇上打算會立誰為太子?」
玉柱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就同樣小聲的說:「阿瑪,我是您親兒子,絕對不可能害您的。不管誰和您說什麼,您都只管上摺子,保舉他為太子。」
玉柱伸出的幾根手指頭,慶泰看的很清楚,他不由笑罵道:「哈哈,小機靈鬼,阿瑪沒有白疼你呀。」
自古以來,凡是能成大事者,都格外的注意保密工作。
玉柱伸出幾根手指頭的時候,故意背對著門窗,僅有慶泰一人可見而已。
嘿嘿,因為嘴巴不嚴,導致滅門慘案的先例,不知凡幾!
實際上,就算是慶泰保舉了老八,因為法不責眾的緣故,康熙也不會把他怎麼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