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是個明白人,老四找他來幫著幹活,這時間就沒準了。
「吳江,你回府一趟,告訴老太太和太太,就說我晚上不回府用膳了。嗯,四貝勒爺肯定會請好吃的。」玉柱召手喚來吳江,故意當著老四的面,叮囑了一番。
「嘛。」吳江領命之後,出門騎馬回府報信去了。
老十三哈哈一笑,說:「四哥,你看看,玉柱讓您請一桌上等的席面了呀。」
自從,在木蘭行宮裡共過患難之後,老十三待玉柱又自親近了幾分。
大家都是明白人,共享樂易,同患難就難了的道理,不可能不懂!
因話嘮的緣故,被康熙當眾罵過之後,老四幾乎就不笑了。
老四板著臉說:「只要把帳理清楚了,致美樓擺一桌,我請。」
玉柱心裡很清楚,老四屬於外冷內熱的性子,你敬他一丈,他必敬你一尺……
只是,老四很喜歡走極端,愛之欲給皇位(胤祥),恨之欲食其肉(隆科多),恩怨異常分明!
冰與火之歌,套在老四的頭上,可謂是恰如其分!
玉柱也不敢保證,將來的暢春園之夜,他必勝老四。
所以,不管老四如何套近乎,玉柱始終對他尊重有加,哪怕是細微之處,也讓老四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當著老四的面,玉柱一向都是低調做人的風格,從來不說過頭話。
說白了,這還是從張廷玉身上揣摩出來的秘訣!
張廷玉的內斂和低調,很對老四的胃口,玉柱亦如是也!
老四也知道玉柱的對帳習慣,等玉柱在小書案後坐定之後,他便命貝勒府裡帶來的管事帳房,配合著玉柱攏帳。
果然,玉柱還是老習慣,用老四印出來的表格,把帳房念的項目,和金額數字,全都記錄了下來。
戶部的人,其實在這個環節,還是沒問題的。他們的短板主要是,只會加減,不會乘除,匯總起來又慢又容易出錯。
玉柱學過心算,對付如此簡單的數字彙總,簡直是易如反掌。
一個半時辰之後,玉柱就把帳目匯總了兩遍,兩次的數字都是一樣的,便向老四交了差。
老四看了數字後,不由長嘆一聲:「國庫空虛至此,無法支撐一場西北大戰啊!」
玉柱笑了笑,卻沒吱聲。
他撈的錢,全都進了內務府的廣儲司,也就是康熙的內庫。
現在的財政收支情況,其實和北宋時期,倒有幾分相似了。
皇帝內庫里的私房錢,堪稱充裕。可是,戶部三庫里的銀子,卻嚴重不足。
管戶部的大學士馬齊,總是找由頭,向皇帝借錢花。
康熙曾經多次嘆息道:「馬齊借錢,有去無回!」
下衙出門的時候,天色早就全黑了。
但是,整個戶部衙門之中,沿途經過的所有司房裡,全都透出昏黃的蠟燭光。
嗨,竟無一間屋子,是黑燈瞎火的狀態。
跟在老四身後的玉柱,不由暗暗好笑。
戶部的人都沒敢比老四走得早,顯然,大家都知道一個事實:老四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老四說到做到,徑直領著玉柱和老十三,坐馬車去了致美樓。
第二天早上,玉柱坐轎進宮,在西華門前碰見了吳琠。
吳碘是玉柱的會試座師,必須得敬著。
玉柱便快步走了過去,吳琠身邊的護衛們都認識玉柱,紛紛讓到了一旁。
「門生玉柱,拜見座師老大人。」玉柱十分恭敬的長揖到地。
吳碘手撫白須,不由微微一笑,溫和的說:「圳卿啊,老夫聽說,你喜得麟兒?」
玉柱陪著笑臉說:「有勞座師老大人掛懷,門生替犬子謝過師祖垂顧之恩。」
吳碘暗暗點頭,古往今來,少年驟貴之輩,多有張揚跋扈之處。
然而,玉柱不僅從無驕橫之態,而且格外的尊師重道,此誠孺子可教也!
玉柱和吳碘,同在南書房之中行走,可謂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如果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