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上了黃河大堤,玉柱就跟在隊伍里。
等玉柱看清楚了大堤的模樣,心裡不由涼了半截。
擺在玉柱眼前的是純粹的土堤,看得出來,就是夯土壘起來的大堤。
說句心裡話,土堤的防汛,肯定擋不住大洪水。
大洪水破堤,才是這個時代的常態。
玉柱不是一般的官僚,他可是親自主持過加固堤防的第一責任人,對於防汛的事務,不敢說了如指掌,至少知道個九成以上。
康熙一邊走,一邊看,時不時的詢問德州知府塞爾圖。
根據塞爾圖的回答,玉柱也聽懂了。這個時代的防汛手段,已經知道了填草包和扔石料。
但是,無論官民,普遍沒有防備管涌的概念。
土堤被衝破,排除掉偷工減料的劣質工程之外,基本都是被洪水泡久了後,土堤內部出現管涌,導致的坍塌決口。
在技術水平很差,不可能有鋼筋混凝土大堤的條件下,採取密集的人力,進行拉網式值守,也就成了唯一有效的方法。
康熙問的很細,塞爾圖也答的很有章法,顯然是做足了準備。
但是,受限於時代。他們兩個確實很用心的想防汛,只是,不得其法罷了。
玉柱站在大堤的邊上,極目遠眺。
好傢夥,土堤高得離了譜,幾乎和不遠處的城牆平齊了。
咳,懸河,還是土堤,難辦得很!
玉柱的建議,獲得了康熙的大力支持,他再三叮囑塞爾圖,秋汛來臨之前,務必多徵發民力,多備草袋、鐵鍬和鋤頭,在大堤上日夜不停的拉網式巡查。
大隊伍在德州待了五天之久,才重新上路。
只因,塞爾圖很會來事兒,送了兩個絕色的揚州瘦馬給康熙。
康熙的身邊有了揚州瘦馬,可憐的老十八,就被遺忘在了腦後。
不過,老十八跟著玉柱,玩得樂不思蜀了。
內務府跟來的能工巧匠多的是,玉柱讓工匠們,做了一副撲克牌。
老十八的腦袋瓜兒,極類曹沖,學得賊快,僅僅一個時辰就掌握了鬥地主的方法。
玉柱有的是銀票,老十八也不缺錢花,可是,老十八的哈哈珠子們,雖然家境都比較富裕,卻也賭不起太大的籌碼。
反正僅僅是玩耍而已,玉柱就出了個饅點子,在臉上貼小紙條。
不管是地主被斗,還是鬥了長工,臉上都要貼紙條。
只是,老十八輸了後,沒人敢往他的臉上貼紙條。
玉柱才不會和老十八客氣,絲毫也不慣著他。
老十八輸一局,玉柱就在紙條上沾了口水,順手貼到他的臉上。
玉柱輸了,老十八照此辦理,也沾了口水,將紙條拍到他的腦門子上。
結果,等梁九功來的時候,老十八和玉柱的臉上,全都貼滿了小紙條。
「十八爺,皇上想你了,該回了。」梁九功扎千行了禮,恭順的請老十八去見康熙。
誰曾想,老十八搖了搖頭,說:「你去告訴汗阿瑪,我和大柱子表哥待一起挺好的,就不回去了。「
梁九功不由自主的望向玉柱,想求玉柱幫幫忙,免得他的屁股要挨板子。
康熙身邊太監,哪怕是最得寵的梁九功,其權勢也遠遠趕不上李蓮英的五分之一。
梁九功和魏珠,能夠恐嚇外臣,主要還是靠裝神弄鬼的使詐。
這就與和中堂,其實是大致相仿的套路。
和中堂,極擅揣摩上意,乾隆的心思被他看得很透。
犯事兒的官員求上門後,和中堂其實並沒有去找乾隆說情。但是,乾隆處置的手段是從重還是從輕,
皆在和中堂的預判之中。
臣下們犯的事,都被和中堂,完美的擺平了。
這麼一來,和中堂做的就是完全無風險,且異常之暴利的大買賣了。
不僅聲勢大振,而且,信徒們的人數也跟著暴漲了無數倍。
梁九功陰過玉柱好幾次,玉柱都拿小黑本替他記著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