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七阿哥待你格外的親近?」慶泰斟酌了一下,決定還是過問一下。
玉柱就把和七阿哥交往的點點滴滴,巨細無遺的都說了。
慶泰聽了後,眯起兩眼,輕聲笑道:「有趣的緊,你瑪法是公開的八爺黨,我只和五阿哥走得近,你阿瑪和大阿哥關係不錯,你得了七阿哥的青睞。嘿嘿,妙哉。」
玉柱笑著說:「八叔,小侄聽說,五阿哥的蒙語說得很棒?」
慶泰瞭然的一笑,說:「五阿哥雖也是宜妃所生,卻是皇太后從小撫養長大的。到了該進學的時候,他說的一口麻溜的蒙語,國語卻一團糟,漢話更是一句都不會說,可把皇上急壞了。但是,皇上楞是一聲沒吭,由著他去了。另外,前些年皇上親征準噶爾的時候,五阿哥隨軍出征卻不慎落馬,臉部被嚴重擦傷了。唉,實在是可惜了呀。」
玉柱眨了眨眼,說:「八叔有遠見,這樣的五阿哥,跟著混日子,正好合適。」
慶泰笑眯眯的說:「你八叔我,能力很有限,也沒啥野心。只惦記著,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也就知足了。」
這話就說的頗有些玄機了,隱約暗示,隆科多其實是個很有野心的傢伙。
子不言父過,玉柱故意揣著明白,裝起了糊塗。
見玉柱沒吱聲,慶泰也就撇開了隆科多的事,笑道:「五阿哥臉上有傷,七阿哥天生腿殘,你我叔侄倒是想到了一塊兒。」
玉柱露出會心的笑容,卻依舊沒有吭聲。萬言萬當,不如一默,有些話何必說透呢?
四阿哥胤禛,能夠笑到最後,不就是把野心隱藏得極深麼?
在所有人都促不及防之下,四阿哥利用隆科多掌握的兵權,突出奇招,一劍封喉,迫使所有人都稱了臣。
這一晚上,慶泰和玉柱聊了很久。慶泰借著酒意,說了很多豪門秘辛,玉柱聽的津津有味。
聊的興起,慶泰便命人取來酒菜,他和玉柱一邊飲酒,一邊說體己話。
第二日早上,玉柱陪著慶泰和瓜爾佳氏用過早膳後,便登車離開了將軍府,去了江寧碼頭。
句容縣,在江寧府的東南面,乘船沿著秦淮河,可以直達句容縣城的碼頭。
孫承思打著採辦大婚物資的旗號,直接去了杭州和蘇州,等玉柱從句容縣回程的時候,兩人再一起回京。
為了方便玉柱行事,慶泰特意派了驍騎營的一名心腹驍騎校,讓他帶著幾名戈什哈,拿著將軍府的名帖,沿途替玉柱辦事。
驍騎校,又稱分得撥什庫,乃是佐領的副手,正六品。
船行三日,抵達了句容縣碼頭。
玉柱心裡很清楚,這個時代的學官們都有臭脾氣,江南學政何子昌肯定不喜歡他帶著一大幫子人去吵擾。
所以,他安排大管事胡彪,帶人提前趕到了句容縣城,在城裡包了一座客棧,以便安置他帶來的這些人。
到了碼頭之後,玉柱只領著吳江和吳盛,步行去縣衙旁邊的學政衙。
提督江南學政衙門,常駐於江陰,江南的院試也是在江陰的文廟舉行。
但是,除了要主持院試以外,提督學政還需要巡迴江南省的各地,主持生員們的歲、科考試。
各省學政到任第一年為歲考,第二年為科考,凡府、州、縣之附生、增生、廩生,皆須應考。
歲考為學政之主試,限十二月考完,科考為送鄉試之考試。
江南省包含了安徽和江蘇,實在是太大了。為了方便安徽等地的江南學子,就近參加歲科考試,朝廷就在句容縣也設了巡迴學政衙。
玉柱到了學政衙的門前,吳江上前遞了湯炳的名帖進去。很快,裡頭便傳下話來,老爺在內書房見客。
提督江南學政何子昌,和玉柱的老師湯炳,乃是同門師兄弟。
他們兩人,都師從當世理學大儒,「關中三李」之一的眉縣李柏。
眉縣李柏、富平李因篤和「海內大儒」李顒,並稱「關中三李」,為天下士林所景仰。
關中三李,都沒有出仕於滿清。但是,他們的弟子,大多成了大清的官員。
讀書,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