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瞻抱著小夏,聽她說出那麼激烈但又那麼真摯的話,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得胸中漲滿著,希望這一刻永遠停止才好。可是,現實的問題擺在那兒,不解決是不行的。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和父親對戰。
父親當初把自己的所學傾囊相授,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被他打敗嗎?
「為了你,我會努力活著。」他承諾。
「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我是說,才能幫到伯父呢?」小夏小心地斟酌著詞句,「一定要你才能完成嗎?」
「我想,他一定找不到其它的方法才出此下策的。他雖然對我冷漠,可應該還不至於喜歡陷害親子。或許我不該怪他,因為從他的角度來看,我並不能算個兒子,只是他為了幫助自己而製造出來的東西。」
「阮瞻!」
「放心,我不是自怨自艾,我只是照實了說,因為我父親也是有天生良能的。這就好像一種奇異的特異功能,能夠在父子間遺傳。我父親身上的惡氣似乎必須要同種同源的能力才能化解,他沒有一個親人,因而只能製造出來一個。我的母親,不過是個雇來的女人,為了錢而借腹生子的。」阮瞻說得平淡,可他的遭遇讓小夏有些憤憤不平,一瞬間很想讓阮瞻不去管這件事。
哪有這樣的!自己闖了禍,就生出個兒子來幫忙解決嗎?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父親這個稱號!那是他的骨肉啊,怎麼捨得讓他作出如此大的犧牲?!
「因為不是把我當作正常的孩子來看待,所以才會對我沒有感情吧。」
「那個――也不一定。」小夏想起阮瞻的父親看他的眼神,心裡相當不確定。剛才在義憤下有些恨阮瞻的父親,才一轉眼又覺得事情絕非那麼簡單。她想起老人看向阮瞻的目光,那麼愛憐橫溢,從哪一方面看也不是沒有感情的。因為這一切對阮瞻太突然,也太殘酷了,所以一向冷靜如他,深入這局中之時也看不清楚吧!
「到了那一天,我是說你的逢三之難,你要怎麼做?」她小心地問。
「我不知道。」阮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具體要怎麼做,我只知道要用盡一切辦法阻止他。那時的他一定強大到無可匹敵,我必須要以命相搏才能有機會!或者,就算我拼上這條命也不一定能制止他!」
「可是我不明白,無論他老人家怎麼惹禍上身的,這麼多年來,他似乎是一直想泄掉這惡氣的。而且他為什麼不從小就訓練你,讓你變得很強,然後早一點去幫他,非要等惡氣漲到最強的時候才去呢?那樣機會不是更大嗎?」
「他是一直在努力泄去惡氣,但很顯然,相當不成功。」阮瞻皺緊眉頭,也有些疑惑,「這次我去見他,發現他身上的惡氣散掉了一些較弱的,但又聚集了更多的強惡,這一點特別讓我弄不明白。他也許在用什麼方法,但這方法無疑是飲鴆止渴,只能讓情況更加嚴重。至於為什麼他不從小就訓練我,而是放任我,只教授我一些理論的知識,是因為我要練的這些功法是要在成年後才能進行,他大概覺得自己熬不到那一天,所以提早逼我背熟那些東西。還有,這種天生良能配合他教授的功法,會在我成年後自然進行,我是拒絕不了的,只能封印上它,即不外露,也不使用而已。一旦我徹底解除了封印,我的力量是自然天成的。當然,那些法術和招式是要學的。」
「是我害的你是不是?」小夏突然說,「是我招來那麼多禍事,讓你不得不解除了自身的封印。假如你沒有解除封印――」
「小夏,別傻了。」阮瞻打斷小夏的話,「如果沒有你,我到現在才試圖解除封印,我的能力不是會更差嗎?當我和他對決的一刻,我死得會更慘。他說除非有奇蹟,我絕度不過這個死劫,說不定――你就是我的奇蹟。」
「你說對決?」小夏完全沒聽到奇蹟一說,一顆心都在擔心阮瞻的安危,因些對「對決」二字特別敏感。
「我要打敗他才行,不然不能治服處於成魔邊緣的他。他選擇那一天讓我動手,不僅因為那時的天時是他最脆弱的時候,也是我最強大的時候。」
「這樣此消彼長的話,你有幾成把握?」
阮瞻有一陣子沒有說話,似乎猶豫著是否說出實情,但最後他還是決定坦誠的對待小夏。現在欺騙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