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多,阮瞻在泡酒吧的夜遊族和兩個三八夥計的注目禮之下,第二次半扶半抱的把小夏弄上樓去。他沒心情顧慮眾人的猜測和目光,只希望這不要成為習慣。他是學心理學出身的,知道男人最容易對與自己工作到深夜的異性產生不一樣的感情,何況他們兩個還總是經歷同生共死的狀況。
這位姓岳的『強盜小姐』最近賴他賴得太自然而然了一點,而她那種逞強又脆弱、善良又不講理、敏感又冒失的個性,讓他總是莫名其妙的心悸。這不是個好現象,他一定要小心一點,不要讓自己的心陷落。他不願與任何人有深刻的感情瓜葛,教訓已經夠了,無論她多麼聰慧、多麼可愛、笑起來的樣子多麼嫵媚迷人也都一樣。
他只要稍微管束自己一點點就能做到!他阮瞻是誰?名牌大學心理學系的高材生,有著能看透人心的敏銳,豐富的閱歷,還有他最厭惡和憎恨的所謂『良能』。他在什麼樣的女人堆里都能遊刃有餘,還會被一隻小麻雀纏得交槍投降,根本不可能!
只要幫了她的忙,打發她走,一切都沒問題!
「你當初為什麼讀心理學?」阮瞻才把小夏安頓好,她就突然問了這麼一句。這嚇了阮瞻一跳,以為她能讀懂人心,知道他的心裡正在打什麼算盤。
「這和你有什麼相干?」
「我是說――萬里讀心理學很好理解。他愛說話,性格溫柔,有正義感,膽大心細,這些都是他成為心理醫生的根源。可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接近別人嗎?為什麼又要去研究人的心理?難道研究是為了遠離?」小夏接著問。
她今晚飽受驚嚇,可是她一回到他的家就感到無比安全,心情也跟著放鬆起來。情緒能從負面很快的轉到正面,據萬里說是她最大的優點,可是阮瞻從一小時前的正直勇敢轉化為一回家就冷若冰霜算不算個大缺點?她想起和萬里聊天的內容,所以有此一問。
「你是要討論陶小春還是我?」
「陶小春。」小夏毫不猶豫。
好吧,算他厲害!萬里既然『求』她逼迫阮瞻,她也答應勉為其難,那麼以後有的是折磨他的機會,現在不和這臭男人爭一時之長短。「我們要怎麼辦?」
「這件事並不複雜,假若我們所有的情報和猜測都是正確的,去學校就能找出答案。」
「你是說既然血腥瑪麗只能在校園徘徊,那麼陶小春一定在校園遇害。那麼她的屍體一定藏在校園的某處,而靈魂――也許在那裡任何一處鏡子後面。」
「沒錯。」
「我實在想不出陶小春既然知道怎麼逃避卻又在哪裡疏忽了,以至搭上性命。」小夏想了一下,「也許我們該問問劉鐵,不是說陶小春失蹤前曾送給過他什麼東西嗎?如果他有什麼信息,我們行動起來會省許多事情。放心,我會很小心的問,決不讓他介入這件事,這樣就不會泄露你的秘密。」
「謝謝。」阮瞻訝異地說,沒想到她還能顧慮到他不願為人所知的事情,心想算她有良心!
「沒關係,互相幫助嘛!可是之後怎麼辦呢?」
阮瞻沉吟了一下。「先把陶小春的情況弄清楚再說,這件事我想免不了要大斗一場。要驅走它已經不容易了,何況還要救出被困的魂魄。」
「對不起。」是她又給他添麻煩了。
「算了,反正想驅走它,它也未必肯乖乖就範,總是要武力解決。」
「你有多大把握?」小夏偷瞄阮瞻一眼,「可能消滅它嗎?」
「要驅走它,交過手才知道結果,而消滅它是不可能的。它不是怨氣不散的鬼魂,也不是隱藏在夜裡,伺機禍害人類的惡鬼,它有它自己的地方,也就是說『合理的』存在,所以民間才稱它們為『仙』。玩各種請仙遊戲的時候,『仙』可能會應請求走上一遭,然後還會回到它們自己的『家』,所以你只能把它從你這裡送回去或者趕回去,而不能殺了它,至少我不能。」
「就是說它還有機會跑出來禍害人間!」
「別怪這些『仙』!沒聽說過嗎?人心不生暗鬼,鬼也不能輕易利用上人。說是鬼惑亂人,不如說是人禍。」
小夏點頭,深以為然。要不是因為那個心理不健全的陶小春,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