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外三里的劉家村的古槐樹下,一名老道斜靠著槐樹,正拿著一隻半舊的大紅葫蘆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酒。
「老醉鬼,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喝酒?」不知幾時,一名白袍中年大漢出現在那老道的身後。
「燕無雙?你還活著?」老道有些詫異,又搖了搖頭,「也對,像你這樣的高手,又怎麼會那麼容易死在亂軍之中。怎麼樣,躲了兩年,是身受重傷了吧?」
那白袍中年嘆了口氣,答道:「差點就死了,不過幸虧我師弟相救,又活過來了。養了兩年的傷,總算恢復過來了。醉道人,你們軒轅台拿著那塊破玉璽又沒有多大的用處,又何必死扛?」
醉道人將大紅葫蘆放在一邊,取過靠在樹邊的梨木杖,翻身站起,衝著燕無雙嘆了口氣,道:「燕無雙,你也是衝著金鑲玉璽而來?你終於選定了一方,告訴老道,你為誰而來?」
燕無雙搖搖頭,答道:「不能說,也不可說。總之,平定天下還要靠此人,這個亂世,該結束了。況且,我還欠他一個人情。」
醉道人盯著燕無雙看了半晌,道:「該不是你那個師弟李風雲吧?不對,若是李風雲,他前幾個月就該對老道說了,沒必要轉這麼大一個彎。」
燕無雙一怔,道:「自然不會是我師弟,我那個小師弟,雖有將帥之才,但無賢君之風,天下若是交給他,只怕還是會被他弄得一團糟。」
醉道人有些無語,道:「既然你那師弟救過你一命,又陪你一齊去刺殺了耶律德光,你這麼背後說他,似乎不太地道,不像是你的作風。」
燕無雙搖頭道:「即使是當面,我也是如此說他,你當我沒對他這麼說過他麼?四個月前,我就去過定州,勸說過他一次,還跟他打了一架,可惜他不肯聽我的。
他在定州搞什麼平等之說,搞得烏煙瘴氣,根本就是歪門邪道。從古至今,聖天子以德治理天下,靠的是賢臣;靠的是近君子,遠小人;靠的是天地君師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綱五常。豈有像他那樣亂搞的?
現在定州還沒發生什麼事,但長此以往,人心不古,不分上下尊卑,誰還會記得仁義禮智信,誰還管溫良恭儉讓?豈不是叫天下人都變成唯利是圖的小人,天下豈有不亂之理?
他若成事了,天下就要大亂,他就是為禍中原的罪魁禍首。他若不成,多半會自取其咎,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可惜了,我這位好師弟。」
醉道人擺了擺手,道:「燕無雙,今天老道沒心情與你談這些。老道敬佩你,是敬佩你的人品。老實說,對你的眼光,老道不敢苟同。
你也來逼老道交出金鑲玉璽,不知你有幾分把握能搶得到這金鑲玉璽?哼哼,天下間的高手,可不止你燕無雙一人。」
「只要你軒轅台兩位高手肯幫我,又何愁金鑲玉璽被人搶走?」燕無雙道。
「我軒轅台至今為止,可還沒有決定會支持哪一位。燕無雙,你這要求太過份了!」醉道人皺了皺眉頭,「讓老道想一想你為哪一位出頭。遼國的述律平或者耶律阮,你是肯定不會幫的,對不對?南唐李璟做過太多齷齪事,估計也難入你的法眼。西蜀、吳越、南平、南楚、南漢就更不用說了,都是碌碌之輩,夏蟲不可語冰。
至於永固宮主,老道聽說你當年還與那女人有些恩怨,想來也不會幫她。至於開封府中的那一位,你的眼光總還不至於那麼差。
還有幾路割據的諸侯,也都難成氣候,難登大雅之堂,不說也罷,你燕無雙若是選擇了他們中的一位,未免讓老道太看清你了。
既然你也不是為李風雲那小子出頭,那剩下的也就只剩下一位了。那人是不是姓郭?」
燕無雙抱拳道:「醉道人不愧是軒轅台五大長老之一,對天下間的事情果然是瞭若指掌。連姓郭那人也計算在內了,他以前可是沒有什麼野心。難道軒轅台對此人也青眼有加?」
醉道人嘿嘿笑了兩聲,答道:「如果劉知遠在世,他當然不會有什麼野心,劉知遠一死,劉知遠手下的幾員大將,哪個不是心中蠢蠢欲動?他們瞞誰,也不會瞞我軒轅台呀?他們還指望我軒轅台助他們一臂之力呢!
燕無雙,你一人還逼迫不了我讓步!」
「加上本尊呢?」一個聲音遙遙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