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不擔心,肯定是假的,韓凌心知墨玄必定是為了她而將徐青玄打了一頓,未想此事還鬧得如此之大,長公主一定是想藉此機會將墨玄除藉趕出徐家,竟連祠堂都開了!
如果墨玄失去了徐家少爺這個身份的庇佑,那以後不管是長公主還是陸丙,要殺他的機會就更多了!
韓凌不由得內心惶恐,緊張的抓住了徐舒玄的手,幾乎是以懇求的語氣道:「舒玄,你一定要救他,他是因為我……」
徐舒玄沉默了一刻,看著韓凌含笑點了頭。
「相信我,阿凌,我不會讓墨玄離開徐家的!」他說著,將手伸向了她手中握著的捲軸,意味深長的柔聲道,「把它給我!」
韓凌見他胸有成竹,氣閒神定,頓時也想到了什麼,將手中的捲軸遞到了他手中,然後便笑了起來。
徐舒玄見她笑得嬌靨生輝,明水生暈,真如百花齊綻一般,不自覺的心神一盪,又想起了昨晚她嬌喘微微、情動迷惑的幽魅之態,他從前於女色上確實有十分強大的自制力,可是面對她時,竟是這般的難以自控,放縱了自己,也不知是否傷了她?
而且他竟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舍她,便是想到大婚前的十日不能再見面,他都覺得是一種漫長等待的內心煎熬,一種自私獨占的念頭漸漸湧上了心間。
他不由自主的提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兩人的身軀幾乎又貼在了一起,他再將唇瓣湊到了她的耳垂邊,輕聲再叮囑了一句:「便是大婚的那一日,也記得穿上我送給你的金縷衣!」
韓凌微愕的抬頭,他的唇瓣正好印在了她的臉頰上,直令那雪白的肌膚上又生出一片紅暈,粉致的就如同吹彈可破一般。
她這臉色的一紅,又讓徐舒玄的眼神變得微熏起來,就聽他道了一句:「阿凌,我真不舍送你回去!」
徐明煙看著他們耳鬢廝磨的一幕,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心中百般不是滋味,這樣的大哥,這樣的魏國公世子徐舒玄還哪裡有從前那般喜慍不形於色的矜貴幽冷,高不可攀,整個人就如同被溫泉泡過一樣渾身散發著和煦而溫暖的光芒。
不,他也只是對楊氏阿凌這個小賤人才這般溫柔備致,當他轉過身來面對別人或者說是自己時,整個人又似變了一般,如同孤山之松,寒峭冷漠不可親近。
「大哥!」徐明煙見他看也不看自己的大步向院外走去,連忙低喚了一聲,急急的跟在了他身後。
「祠堂里都來了哪些人?」徐舒玄忽地冷聲問。
徐明煙見他跟自己說話,心中略微一喜,答道:「也沒來多少人,就是父親,二叔、三叔還有一位堂伯也來了,母親還請了王家的舅老爺來做見證!」
王家便是祖母的娘家,原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世家,後來景熙帝繼位後,王家便和楊家一樣遷離了京城,現在定居在餘杭。
長公主竟然將身在餘杭的舅老爺也請來了!看來今天的這一齣戲是早有預謀,雖然上次的滴血驗親之事已經在皇上面前為墨玄洗去了其為蔣家之子的嫌疑,可他知道長公主這個心思複雜的人必然不會相信而且更不會善罷甘休,她是想借這一次機會將墨玄趕出徐家嗎?
「五弟今天是什麼時候到戶部衙門去打了二弟的?」徐舒玄再問。
徐明煙答道:「大概也就是辰時正的時候,戶部衙門剛開,五弟就去了!」
「現在也不過是辰時三刻,這麼快母親就將五弟拿了回來,還請了王家的舅老爺來做見證開祠堂?」
徐舒玄這麼一問,徐明煙的臉色便是一白,她也知道母親的這一番預謀根本就瞞不過大哥。
「二弟昨天晚上可有回來?或者說,他可有去找過母親?」徐舒玄又問。
徐明煙眼神開始有些飄忽,有些結巴的答道:「這我就不知了,二哥若是回來,為何……為何要見母親?」
徐舒玄忽地頓了腳步,眸光幽冷的看向徐明煙,他沉默了一陣,含笑說道:「今日一早,李嬤嬤便在我給阿凌準備的湯藥中放了一味叫零陵香的藥,企圖毒害阿凌,如此居心不良的惡僕,我已經將她處置了,你待會兒就去回稟了母親,告訴她,我聽雨樓中再也容不下如李嬤嬤這般背主的奴材,而且……若是誰再敢傷了我的妻子,我會加倍還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