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婢喃喃說道:「一縣可賣一次,六個縣賣了六次,這麼說來,如果是二十個縣,三十個縣,她就可以憑著一張圖紙,給賣上二十次三十次了?天邪,賺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了?」
這婢卻沒有想到,如果不是與琅琊王氏的隊伍同行,姬姒根本就不敢這樣做。要不是有她們這塊招牌在,姬姒的圖紙只怕一拿出,就會被人直接搶了去。
中年婢婦隱隱明白一點,卻也不太明白,她道:「應該沒那麼容易,應該只能賺這一千二百金。」
王璃呆了一陣,轉眼她哧聲笑道:「一千二百金而已,不過我幾頓飯錢罷了,虧她還那麼得意,那些僕人還把她捧到了天上去!」
不過這一次,那中年婢婦沉默了,她沒有與自家小姑和眾婢一起嘻笑,而是等眾人都散盡後,對著自家小姑輕聲說道:「小姑,這姬氏女,是個賺錢的高手啊。」生怕自家小姑不信,中年婢婦輕聲又道:「小姑,你生來富貴,不知貧賤人的事。不說別的,咱們府中的那些個管事和門客,就沒有一人能在短短二月中,把成本翻六倍的高手!小姑,這姬氏女如此能幹,如用得好了,不失為一臂助。反正她出身就在那裡,不如小姑你與她交好點,將來若能嫁給謝十八,這姬氏女也可成為小姑你的忠僕和管家。」
婢婦又道:「小姑,大郎君說過,咱家這樣的門第,可以不讀書,可以沒有美貌,但是,咱們的子弟一定要會用人,要是手下有幾條忠心耿耿又會做事的狗,那日子還不是想怎麼過,就能怎麼過?」
她這話一出。王璃不由沉默起來,看到自家小姑在尋思,婢婦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
姬姒歷經二個半月後,再次回到了建康。
離開時。還是四月時,回來已到了七月。
姬姒帶著三十幾個部曲,押著自家剩下的二十六輛驢車,以及一千二百金,回到了莊園。
原本。姬姒以為,鄭吳等人看到自己終於回來了,定然是欣喜若狂的,可她沒有想到的是,眾仆在歡喜過後,卻一個個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姬姒伸手拍了拍賴在自己懷裡不肯離開的姬道的背,讓他離開後,她轉向鄭吳,輕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鄭吳向她行了一禮,抱著一疊請貼送到了她面前。
這些請貼。張張製造精美,濃墨揮豪中,反面是一副驕傲雍容的美婦人圖。
所有請貼,都是一個人發出的。
姬姒拿過一張看了看。
見她雙唇抿起,鄭吳低聲說道:「小姑,張賀之郎君還派人來了,他說,他替小姑畫的那副圖,如今轟動了整個建康,每天都有許多權貴詢問於他。畫中美人是誰。前天他還派人來說了,他說,他會在宓妃莊園恭侯小姑大賀,如果小姑回到建康後。三日不至,他將向所有詢問美人圖的權貴,公開小姑的名姓住址!」
這是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瞬時間,姬姒柳眉倒豎,鳳眼帶煞!
這時,鄭吳苦澀地說道:「小姑。我們也與張家郎君說了,你與謝廣乃是舊識好友,可那張賀之渾不在意,他只說,他要看到小姑!他還說,他畫的圖,隨時可以公開,別說是謝廣這等人,便是謝十八親臨,也擋不了他公開他的畫!」
話音一落,鄭吳流下了淚,他哽咽地說道:「小姑,這下怎麼辦?張賀之那樣的風流郎君,今日愛慕一個女子,轉眼便忘得一乾二淨,要是被這樣的人沾了身,小姑你這輩子就真毀了!」
姬姒沉默了許久。
在太陽下山時,她把鄭吳孫浮等人叫進來,姬姒拿出幾張紙,這些紙上,都寫著一個地址和一個人名。
將這些放在孫浮面前,姬姒說道:「這四人,你各帶上五十金前去拜訪。記著,這些人中,有一個是美貌女子,她顧及名聲,你給的金可以加到一百五十,如是端正君子不為金所動,你可以把我被張賀之以圖威脅,強請相約的事告知。你跟他們說,只有一場表演,完事之後,無論成與不成,這金都是他們的。還有,無論用什麼辦法,你們必須請到這四人!」
孫浮和秦小木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後,低下頭朗聲說道:「我們辦事,小姑儘管放心!」
在幾人領命離去時,一側的鄭吳詫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