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姒剛剛產生這樣的感覺,一轉眼間,對面的謝琅便已不知去向,直讓她許久以後還在恍惚,剛才她看到的真是他,還是僅僅是她的幻覺?
第二天一大早,姬姒剛慵懶地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左照右照,有點惱怒自己還不快快長大,快快綻放出最美的光華給她的阿郎看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轉眼間,一個謝氏部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姬小姑,我家郎君今天起了個大早,他想與你一道游湖,問你去不去?」
去!她怎麼可能不去?
不承認自己犯了相思病的姬姒容光煥發地站了起來,她清聲道:「稍侯。」不一會,換回女裝,還特意塗了點胭脂,變得人比花嬌的姬姒便走了出去。
對上特意妝扮過的姬姒,那部曲沒有一點詫異,事實上,全天下的小姑,人人都想在他家郎君面前露出最美的一面,姬姒已經是其中最隨意的了。
他恭敬地領著姬姒上了驢車後,很快的,便帶著姬姒來到了清遠寺的湖心亭處。
姬姒遠遠便看到了,謝琅正坐在一葉扁舟上自斟自飲。
她蹬蹬蹬地跑了過去。
聽到她的腳步聲,謝琅回過頭來,對上打扮過的姬姒,他眸光含笑,說道:「阿姒今天甚美。」
女為悅已者容,雖然姬姒確實是為他打扮的,可這一刻聽到謝琅的讚美,姬姒還是有點羞喜。
她臉紅紅地跑了過去,一個縱躍跳上輕舟後,姬姒朝左右看了看,奇道:「只有我們兩人嗎?」
謝琅站了起來,他牽著姬姒的手坐在輕舟的尾部,口裡則輕聲說道:「昨兒晚上,陛下召見於我,見我又吐了兩口血,他覺得謝十八如此孱弱,還是不讓胡人看到的好。便讓我早早避開。」謝琅抬起頭,他眸光含笑地看著姬姒,聲音溫柔輕軟,「我想起一直以來。與阿姒都甚少獨處,便來了。」
姬姒聽了這話,仰頭看他時,雙眼都水光盈盈了。
望著這樣的姬姒,謝琅輕輕一笑。
這時。舟已盪了開來。這次撐舟的,是謝廣和謝淨兩人,兩個郎君顯然這陣子也忙得夠嗆,撐著舟在這青山綠水中悠悠而過,也是一個個滿臉愜意。
姬姒歪在謝琅身側,她看著這般十月天氣,卻衣著單薄,白衣飄飛的謝琅,心想:這人如此健碩,卻老要裝什麼病弱謝郎。也不知他吐血時,謝廣他們怎麼才能忍住不笑的?
輕舟在湖中飄飄悠悠,謝琅卻仿佛昨日沒有睡好一樣,他輕輕握住姬姒的手,雙眼似閉非閉,表情既閒散,又是無比放鬆。
他不說話,姬姒只要在他身側,便感到無比安逸,也就不想說話。不知不覺中,一葉舟已從湖中飄轉入江,裴五郎的那褻褲旗幟又在風中飄揚了。
姬姒輕笑一聲,說道:「難道那天的褲子還能用?還是他又找了一條一樣的花褲子來掛著?」
謝琅也笑了。他懶洋洋地手一揮,說道:「走,今日且靠近一些,再給他一箭!」
說罷,謝琅看向姬姒,輕笑道:「裴五郎雖是出自大族。卻做得一手好菜,等會進去了,定叫他弄幾樣給咱們嘗嘗。」
姬姒歪著頭看著他,好奇地說道:「你又要射他的招牌,還要他做菜給你吃,以裴五郎的暴脾氣,他不拿刀砍你麼?」
姬姒這話一出,謝琅哈哈大笑起來,他笑道:「砍是一定會砍的,只是他不一定砍得著!」轉眼,謝琅不無遺撼地說道:「還是改日再來吧,好不容易與阿姒游一趟湖,要是讓裴五那廝攪了興致,確實不美。」轉眼,他向謝廣謝才說道:「走,去長虛觀。」
兩部曲朗聲應了,在謝琅的哈哈笑聲中,撐著舟,順著水勢,朝著下游飄然而去。
此時,陽光照在水面,微風輕拂衣袖,實是中人慾醉。
姬姒雖然沒有靠著謝琅,可她的手,自始至終被他這樣輕輕握著,感覺到阿郎手掌傳來的溫熱,姬姒直有一種感覺,人這一生,便有了這麼一刻,也已趨於圓滿。
因為太過滿足,也因為太過安逸,甚至,姬姒都醉了飽了,不著一言,都已情意無限了。
時間,在這一刻流淌得無比緩慢,卻也無比快捷,漸漸的,座落在山峰上的長虛觀,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了。
上岸時,謝琅也不知想到什麼,他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