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松本相泉先生……是去年死的!」
伊吹有弦的驚呼並沒有出乎秦文玉的意料,他繼續問道:「三年前那位被祭典選中的聖選者呢?」
「藤真……博也,三年前被選中的那位先生叫藤真博也。」
所以……這次報案中被殺害的就是他嗎。
那位長崎警官雖然嘴上說著不能透露被害者的名字,但他最後回答的那個問題,還是告訴了秦文玉答案。
他應該是故意的。
「走吧。」
秦文玉平靜地說道。
「秦先生,我們要去做什麼?你已經有頭緒了嗎?」
伊吹有弦的神情有些奇怪,又是興致勃勃又是恐懼害怕,像極了即將要去蹦極的人。
「吃飯。」秦文玉回頭看了她一眼,「我們中午到的,現在都下午了,你還沒餓嗎?」
被秦文玉這麼一說,伊吹有弦也反應了過來。
兩人在村里找了一家旅店住下,因為明天就是正式的冬日祭,旅店已經差不多快住滿了人。
到處都洋溢著熱鬧的氛圍,城裡的家庭帶著孩子在雪地里玩耍,堆雪人,打雪仗,做冰雕,一時間伊吹有弦覺得自己剛才仿佛活在兩個世界。
她和秦文玉一人一間房,就住在彼此對門。
這位秦先生給她的感覺很奇怪,他總是很冷靜,冷靜到伊吹甚至想惡作劇一把,嚇出他不冷靜的樣子來看看。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罷了,她不會去做那樣失禮的事。
但是,秦先生好像只是來島根縣找他的父親的,館長把羽生先生的下落告訴秦先生之後,他就會離開了吧?
也不知道秦先生是做什麼的……也許和羽生先生一樣是位歷史和民俗方面的專家?
而此時,那位伊吹有弦心裡的歷史和民俗專家,正在手機上看著自己卡里的餘額,陷入沉思。
快沒錢了啊……
如果不快點找一份工作,也許都不用祭宴里的厲鬼,光是現實的壓力就夠他死去活來了。
還有,得找一個相對固定的住處了。
也許可以去秦也以前住的地方?
嗯,應該可行。
如果那位館長先生願意說出所有關於秦也的消息的話。
秦文玉靠在陽台上,看著下方的雪地。
這個村子的古怪他已經了解得八九不離十了。
但問題就在於,只是了解是沒有用的,他沒有辦法解決。
每年都會舉辦的冬日祭,每年都會選出一位聖選者,面露愁容的村民,極力阻止搜查的大藏鄉警察……還有,似乎是被人遺忘了,其實每年都有人在大藏鄉冬日祭這天死去。
只不過……死去的不是現在參加冬日祭的人,而是三年前的那個被選中的人。
剛才秦文玉也仔細地翻看了一遍網絡上關於冬日祭的介紹。
每一年的介紹里都有關於幸運的聖選者的介紹。
每一位聖選者在接受洗禮後都會從生活的失敗者變為人生贏家,這種堪稱改變命運的神跡讓大藏鄉冬日祭的名聲越來越響亮,來的媒體和遊客也越來越多。
秦文玉在手機上瀏覽了近十年的冬日祭盛況,這十年間的祭典聖選者幾乎全是大藏鄉之外的人,只有一個例外……松本相泉。
巧合的是,昨晚報案說館長失蹤的人也姓松本,不……日本在嫁人之後是會改姓的,隨夫姓。
所以,秦文玉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位松本太太就是四年前被選中為祭典聖選者的,去年死去的那位松本相泉先生的夫人。
松本相泉非常倒霉,因為他是近十年來唯一一個大藏鄉本地人被選中。
而在十年前,祭典的聖選者全都是本鄉的人被選中。
所有改變都發生在上一個十年的時候。
上一個十年,關於大藏鄉的新聞還有一個——最年輕的村長,二宮次郎就職。
種種現象在秦文玉腦海中勾連成線,畫出了一幅漸漸清晰的圖案來。
他雙手合十,往掌心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手,離開了房間。
第二十六章 目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