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苒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於是她把這件事擺到周堅面前。
柏彥離京,何苒給周堅請了新的老師。
和讓周堅大婚一樣,柏彥這位老師也同樣倍受爭議。
當然,對柏彥的爭議沒有體現在面試的時候,但卻逃不過錦衣衛的耳朵。
這些參加官員考的讀書人來自四面八方,但是到了京城之後,他們便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大團體和小團體。
何宗群此番過來,一是辭行,二來也是提醒大家,大當家對二考非常重視,去國子監給他們上課的時候,還提到過二考,大當家說了,現在百廢待興,不僅需要滿腹經綸的讀書人,還需要各個方面的人才,有一技之長的人,都能得到重用。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這第三輪起用的是北直隸鄉試的考卷。
何書銘一怔,見面前站著的是一個一臉兇相的男人。
這名子弟名叫何宗群,出自何家旁支,此番進京,族中原本沒想帶上他,是他厚著臉皮跟著一起來的,卻沒想到,唯一中選的竟然是他。
他是見過那兩名大漢的,他們是大舅的債主。
何書銘從外面回來,到了客棧,沒有看到其他何氏子弟,一問才知他們都去了族叔屋裡,何書銘連忙過去,這才知道是何宗群回來了。
次日中午,何書銘鼻青臉腫回到客棧,大家也只是看他一眼,便各忙各的,沒有人問他昨晚去了哪裡,也沒有人關心他為何受傷。
因此,柏彥的學問和德行配為天子師嗎?
不配,肯定不配!
何大當家雖然英明神威,可畢竟只是一個女子,又是武將。
何書銘便是其中之一。
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路上逃走,至於逃去哪裡,他還沒有想好。
何家人一聽就知道是胡說八道,何老夫人寧可把這些全都帶進棺材裡,也不會交給何書銘。
何書銘倒在床上,呆呆地望著頭頂的帳子。
一時之間,滿城書生都在談論二考的事,倒是沒有人再為了給昭王換師傅而傷神了。
前面忽然一黑,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何書銘的去路。
二考的報名還在進行,雖然有很多人都去報名了,但是在這些已經報名的人當中,真正有一技之長的只是少數,甚至還不到三成。
何苒心胸狹隘,不過是一點小事,她就對何家斤斤計較。
這一次何氏族中來了十二人,有幾個自知無望便羞愧地離開京城。
何書銘好話說盡,終於談妥。
閻大舅曾經帶著這兩名大漢去找過何書銘,何書銘只好把佩戴多年的一枚玉佩給他拿去抵債。
那兩人告訴他,讓他三日內回到真定,把那些東西全都交出來,這份賣身契就還給他。
除了給選出來的八十二人安排了繁重的培訓課程以及忙碌的實習,那些落選的學子,何苒也沒有放棄。
他們這些讀書人中隨便拉出一個,就能把柏彥比起塵埃。
後來這兩名大漢又找過他,閻大舅沒錢,便讓債主來找自己的外甥。
他在心裡默默嘆息,所謂把一把好牌都給打爛了,說的就是何書銘他們家了吧。
他們甚至認為,當務之急,何大當家要做的不是攻城掠地,也不是穩定民心,而是要給昭王重新選一位帝師!
為了誰才是昭王帝師的人選,學子們爭論不休,甚至還有團體為此決裂。
那兩名大漢告訴他,閻大舅帶著一家人跑了,不知去向,他們找不到閻大舅,聽說何書銘來京城考試,便找了過來。
何家子弟們都很艷羨,言語中滿是恭維,就連總是板著臉的族叔也忍不住誇獎了幾句,並且說道:「南陽不錯,據說南陽還有一座驚鴻樓,可見大當家還是照顧何家的。」
鍾意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何苒時,何苒只說了兩個字:「閒的!」
何書銘據理力爭,但是沒用,那兩人帶他去了一處地方,他到了才知道,原來那竟是一處小倌堂子。
她被遺棄又如何?她不是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