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母太過自信。
她以為,盛鳶會沉浸在對時軒的愛慕當中難以自拔,追逐時軒的那顆心也始終不會變。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反感盛鳶,但從不強迫時軒要接受盛鳶。
可當時軒冷待盛鳶下盛鳶臉,而後又和別的女人交往時,她卻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在一旁安慰盛鳶,不停遞給盛鳶希望。
明里暗裡的表示作為時軒的母親,她是特別認可盛鳶的,她都這麼看好盛鳶了,那盛鳶就更應該堅持喜歡時軒,否則,就是盛鳶不懂事,辜負她的一片良苦用心。
時母是自私的。
一方面,自己的兒子,她捨不得為難,那自然只能讓盛鳶難堪了。
另一方面,則是,盛家的大小姐,盛鳶,她的殷勤,不知讓時母在世家圈不知道長了多少臉。
而盛鳶難過的處境,時母對此,表面端著和藹長輩的麵皮,實質上,卻是隔岸觀火,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她還是十分心安理得的繼續享受著盛鳶的好。
所以。
就算是後來盛鳶和時硯訂了婚,時母仍舊能不慌不忙。
儘管眼紅那個礙眼的小野種和盛家攀上關係。
但同時,時母是確信的,只要自己同往常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再花費上那麼一丁點兒功夫,開口安慰安慰盛鳶幾句。
盛鳶就會對喜歡時軒這件事重拾信心,還會親熱的對她一口一個伯母這麼喊著,而那個小野種是註定掀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
但如今。
時母被自己曾經的這份確定,抽打得臉都腫了。
自盛鳶來主宅的第一頓家宴開始。
一切開始潛移默化的在更改——
盛鳶不再送來名貴的高定禮裙與天價的珠寶,來討她的歡心,連日常的噓寒問暖也沒有再出現過。
那會兒,時母還是仍舊端著一副長輩姿態,端了一段時間,等著盛鳶繼續來討好她。
毫無疑問,她沒有等到。
這個結果讓時母心慌了一瞬,但只一瞬而已,很快她又穩住下來,決定主動去找盛鳶。
紆尊降貴的親自吩咐家裡的傭人到盛家,邀約盛鳶一起喝下午茶,往常可都是盛鳶找上門來。
很快,時母得到了回復,可讓她沒有料到,竟然是回絕的回覆!
不僅僅是婉拒,而是一口回絕。
回復的言辭禮貌又帶有一絲歉疚,讓人完全挑不出可以指摘的錯處。
可話里的意思,卻是顯而易見的,今後時母一切邀約,盛鳶都不會再赴。
這件事,很快就在世家太太圈中傳開。
時母開始坐立不安。
不過短短几天,盛鳶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冷淡得讓時母心慌。
而更讓她感到心驚,猝不及防的,是盛鳶對時硯的上心。
變化就是來的如此悄無聲息。
時家的傭人,以往看待時硯的目光里那種微妙的甚至輕視的意味,不知不覺,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已經是對待時家尊貴小少爺該有的,尊敬又忌憚的卑躬屈膝。
而再經過今日午宴上時老爺子開口宣布的這一遭。
整個時家上下,誰還敢有膽子看輕時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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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園一層的歐式落地窗前,斜面玻璃窗被推開。
外有兩三個傭人正在修剪綠化帶里多餘的枝葉,一邊工作一邊低聲閒聊,口吻輕快:「剛剛去花園拿工具的時候,我看到小少爺和盛小姐在那邊誒。」
「盛小姐不是帶了一隻貓過來嗎?」
「對啊我也看到了,很可愛呢。」
「但是小少爺似乎並不怎麼待見小貓,小貓一直想扒著他的褲管想爬上去,小少爺也不肯摸一下,還對盛小姐說——」
「說什麼?」
不知是什麼有趣的事兒,傭人還沒開始說就已經偷笑了起來。
旁邊兩人連忙催促,那人笑著清了清嗓子,似是要模仿誰,輕繃著一張臉:「他指著貓,對盛小姐說,你不是來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