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總是氣質冷清的少年此時換上了一身簡潔的深色西裝。
原本略長的黑色碎發也被修剪成利落的模樣,露出飽滿的額頭,那雙如黑曜石般的黑眸完全的暴露了出來,比夜空的星爍還要亮。
眉眼冷寂,冷白皮的肌膚,清雋的面容,精緻好看得猶如夜空中皎潔的冷月,薄唇自然抿出的一個弧度都帶著冷淡又性感的意味。
肩寬腰窄,背脊薄卻並不顯單弱,渾身隱隱透出一股內斂的壓迫。
就像年少內斂青澀的外殼脫落,逐漸展露出年輕男人的冰冷鋒芒。
面前的少女目不轉睛的緊緊盯著自己看,那雙霧蒙的杏眸幾乎都沒眨一下。
「很奇怪嗎?」
他這樣,很奇怪嗎?
時硯不自然的皺眉,垂在身側的手指都蜷縮了一下,似是在緊張,或是不好意思?
還沒等她回答,他就忽然生出後悔同意弄成這樣的想法。
少女卻笑得彎了眉眼,搖搖頭,眼眸亮晶晶的:「不是,好看。」
她堅定的重複:「很好看。」
其實盛鳶內心已經在瘋狂尖叫了。
天吶!!!
崽崽也太帥了吧!!!
救命!!!
她要昏過去了!!!
時硯微撇開頭,不再看她的眼睛,嘴上平淡的哦了一聲,薄唇唇角卻翹起一個很細微的弧度。
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掌心裡鑽進來一隻柔軟的小手,牽住了他,而在這片柔軟中他觸及到了一個冰涼的硬物。
時硯意識到什麼,幾乎是渾身一震,猛地低下頭。
看到少女手指上戴著一枚鑽石戒指——
是他們訂婚時交換過的戒指。
回想起那場荒唐的訂婚典禮,倉促隨便得就連鑽戒都是臨時去珠寶店隨便買的。
而後過了訂婚的那一天,時硯就再也沒有見過她戴過。
後來,在接下來的某一天,盛鳶跟時軒幾個朋友聊天的途中,有好事的人調侃她,問她怎麼不見她戴鑽戒。
盛鳶是怎麼回答的呢?
驕矜又高貴的公主隨意的瞟了一眼自己新做的美甲,然後漫不經心的說。
「洗漱的時候隨意放在哪裡,我也不記得了,估計丟了吧。」
完全不在意不在乎的姿態,引得時軒幾個好友哈哈大笑。
那時,時硯就在一牆之隔的走廊,消瘦的身影就站在陰暗裡,那些話清晰的一字一句鑽入了他的耳朵里。
可是,現在,戒指又出現在了她的手指上。
「好啦,我們該進去啦。」
盛鳶拉住時硯的手往前走,卻沒拉動,少年還站在原地,她疑惑的轉過頭去。
時硯的眼眸很黑,眸色很沉,望著她,猶如濃郁的墨水。
盛鳶小聲的問:「怎麼了?」
時硯沒說話,只是抬起他們牽住的手,仔細看去,長睫在冷白的臥蠶上覆下一層漂亮的陰影,像是要驗證什麼一樣。
但,只一眼,他就確定了,這正是訂婚的那枚戒指。
不是重新買過的。
「沒什麼。」時硯側臉冷清,聲音磁性低淡,重新放下的手後輕輕握緊了一分:「走吧。」
*
時軒給市長賀壽完就走到了好友們所在的吧檯。
幾個男人繪聲繪色的講述他們剛剛看到盛鳶,說她如何跟往常大相徑庭,說她如何無視他們之類巴拉巴拉的。
時軒始終默默的聽著,從頭到尾沒說話,但悶頭喝了很多口酒。
總之好友幾人個個都對盛鳶方才的舉動表示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只有夏西城是最淡定,淡如老黃牛。
然而還有更令他們掉下巴的。
幾人雜七雜八交談著時,宴廳門口傳來一小陣騷亂,眾人紛紛抬頭循聲望去——
花紋繁複的半扇門被侍應生拉開。
盛鳶一手提著裙擺一手牽著時硯走了進來。
香檳色長裙的少女,身姿纖薄又驕矜,宛若枝頭還沾著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