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手裡捏住劇本的一角,劇本處於被翻開在某一頁的狀態。
許禮執幾乎只是隨意的一眼,就瞥見上頭密密麻麻的筆記,還是用不同的熒光筆分類標註的——
明明白白的昭示著劇本的主人有多麼認真,仔細分析,閱讀過這裡頭的內容。
男人銀灰色的眼眸里,浮現出一抹破天荒的——不可思議。
他聲音幾近低沉的反問道:「這是盛鳶的劇本?」
這上面這些,全部都是她寫的?
許禮執這話問的好突兀,拿著劇本的助理有點莫名其妙的,但對上男人額外嚴肅的目光,他呃了一聲:「對,對啊,是盛鳶老師的。」
「怎,怎麼了嗎?許老師?」
許禮執桀驁的眉宇微微皺起。
有點,不對勁。
依據凌蘭的說法,蔣導欽點下的女五是一個把原本屬於她妹妹凌婷角色搶走的『空降兵』。
所以在劇本研讀會見到盛鳶的時候,許禮執就多看了她一眼。
少女對於他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不相熟的面孔,他剛從國外回來,鮮少關注國內的娛樂圈訊息。
旋即就掏出了手機,上網搜索了以盛鳶為關鍵詞的相關信息。
不搜不知道,一搜男人的臉當即就黑沉一片。
內容只能用離譜兩個字來形容。
這樣的,都不能稱之為女演員的人,怎麼敢踢掉別人的角色,自己空降呢?
手機屏幕整整十個大頁面,顯示的全是關於她的負面新聞——
#盛鳶拍戲吊威亞下水光明正大找替身#
#某小網劇劇組導演因為盛鳶喊cut喊到進icu病房#
#盛鳶從不拍夜戲,一夜戲就讓劇組摳圖#
#盛鳶扇打同劇組女演員,只因一句看不慣#
只要是盛鳶參演過的戲,雖然都是一些小成本網劇劇組,但是沒有一個是沒有被她弄得『人仰馬翻』的。
這哪裡是去拍戲的,這是去大鬧天宮的吧。
就這麼看下來,林林總總的,『黑點』是數都數不清,實在是駭人聽聞。
唯一一條算是好的,還是她參加了一檔叫做《瘋狂奔跑》的綜藝。
但是綜藝是綜藝,拍戲是拍戲,並不是一回事。
蔣明辛的決定他不會去干涉置喙,但是對於他來說,只要一想到和這樣一個人同劇組拍戲,他太陽穴就直突突。
讓許禮執這個『潔癖戲狂』怎麼可能忍受。
可是這兩天下來。
他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卻略有耳聞。
這個盛鳶似乎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如果一兩個人說她好,那麼可信度是為零的,可是從開場戲,到開拍,到現在。
劇組一切按部就班,平平靜靜的進行拍攝。
完全沒有因為盛鳶而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不僅沒有,甚至,隱隱地,全是誇讚她的話。
許禮執一雙銀灰色的眼眸望著劇本上那些筆記,出神。
或許,是他錯了。
又或許,是盛鳶改變了。
這個『空降兵』目前看起來,完全沒有一絲空降兵該有的劣性。
許禮執在心裡做下了一個決定。
就在這時,從劇本中間的頁面忽然掉下來一個信封模樣的東西。
正好掉在許禮執的腳下,他剛要彎腰下去撿——
一隻白皙纖細的手先他一步,撿了起來。
許禮執抬眸的一瞬間,少女生動標緻的容貌映入眼帘,姿態輕輕慢慢又慵懶,手裡攥著那個信封,直起身。
盛鳶剛才去卸了妝換下了戲服,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粉白相間的運動套裝,頭髮就簡單的扎了一個丸子頭在頭頂。
她的後腦勺飽滿很是秀氣,幾縷柔軟的黑色碎發附著在耳後,後頸的位置,襯著少女的脖頸愈發的白,與修長。
明明是運動服,卻自然透出一抹優雅似天鵝的姿態。
許禮執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過盛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