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纏綿,滿庭寂寥,淅淅瀝瀝的雨滴沿著檐角盤旋傾瀉而下,院裡更是織起了霧蒙蒙的雨簾。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周遭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傅驪駱早早起床,用過早膳,坐在廊前軟裘織錦榻上看雨發呆...
「唉!可惜了,可惜了!」老婦人佝僂著身子蹲在地上,雙手來回在地上摩挲著,嘴裡嘟嘟囔囔的嘆氣...一身粗布衣衫早已被雨水侵濕..
傅驪駱於心不忍,剛要喊屋裡打掃的小婢女拿傘過來,只見蔓蘿端著一方小巧玲瓏的錦盒,披著灰紫色的素草蓑衣跑了過來,「小姐,快嘗嘗看,是後廚那邊新做點心,還熱乎了著呢!」蔓蘿把錦盒遞給傅驪駱,又忙的解下蓑衣,抖了抖蓑衣上的水珠,朝那桂花樹下的老婦人看了一眼,「沈嬤嬤真是糊塗了不曾?這麼大的雨,要是淋病了該怎麼好?」,蔓蘿喊著在裡屋忙活的小婢女小竹,拿了把青傘過來,提起裙擺就走了過去..
傅驪駱放下手裡的點心錦盒子,伸出素手接住廊檐上滴落的雨珠,水珠冷冷的打在她瑩白的掌心,濺起絲絲潮濕的星星點點,仿若那碎了的玉盤,手心一片冰涼。
冷冽的寒意就像,她此刻冰涼蝕骨的思緒,再過幾日,就是她的冥辰了,整整八年過去了,要是她還活著..她應該二十有五了,這樣的年紀,要是父母健在,兒女雙全那該有多美滿,只是她傅驪駱沒那個福分,花一樣的年紀就那樣隕落了..
「小姐,怎麼啦!」蔓蘿倒了杯紅棗秋桂香茶行了過來,似是察覺到了她的郁色,「這是沈嬤嬤教奴婢做的,小姐喝喝看,據說最是美容養顏,潤澤肌膚的。」蔓蘿嬌笑著遞與她。
傅驪駱猛然回神,轉過頭去,拭了拭眼角處的濕潤...伸手捧了杯盞,輕抿了一口冒著白氣的清茶,一股馥郁清香席捲整個口腹,霎時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放下茶杯:「老爺說幾點出發了麼?」
「說等雨小點再去。」蔓蘿捻起案上碟中的白梅含進嘴裡,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嘴角不自覺的咧開來,「小姐,聽玉蘭說,今早看見二小姐哭的很是悽慘的,從慈明苑跑出來,連傘都沒打,跟個落湯雞似的...」
蔓蘿捂住肚子,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剛丟進嘴裡的梅子都掉在了地上..
傅驪駱峨眉蹙起,臉上淡淡的笑著:「那古軒可要心疼了,他最是喜歡她這個二姐了。」
語氣輕飄飄的,聽不出任何情緒浮動,只那捲起的青蔥似的纖指,顯露出她微妙的思緒。
蔓蘿彈了彈衣袖上的水珠,杏眼圓睜:「清寒閣的小廝名煙說昨兒個二小姐巴巴的去了,軒少爺沒見她,她灰頭土臉的走了。」
看到古雲畫最近的際遇這麼衰敗,蔓蘿心裡就很是舒坦。
還記得大小姐十歲那年,被二小姐誣告,說是大小姐撕爛了墨小姐的紙鳶,害的本就不喜大小姐的老夫人,關了大小姐二日的禁閉,直到大冢宰回府,跟老夫人理會了幾句鬧了些不愉快,才把大小姐放了出來,後來翠柳無意中說漏了嘴,原來是二小姐古雲畫,忌恨墨小姐得老夫人歡欣,所以自己偷偷撕壞的,想起這個事情,蔓蘿就憋的慌。
後來事情搞清楚了,古雲畫又哭訴著發毒誓,說自己那時沒看清楚,原來是自己的婢女翠柳不小心弄爛了,還跟大小姐道了歉,哭哭啼啼的樣子讓大小姐當場就原諒了。
「小姐,自從翠柳死了之後,感覺小娥有些不對勁了,昨兒個回來,我跟她打招呼,她只點點頭,趕忙走了。」
蔓蘿撓了撓腦袋,霧蒙蒙的大眼黑白分明。
傅驪駱斂眉從軟榻上坐了起來,清澈見底的眸子一片清明:「怎麼不對勁了?」
其實傅驪駱早就發現了,根據她的判斷,朝雲軒死的那個婢女,肯定跟古雲畫和那個叫小娥的脫不開關係,還有那個腳背上沾有黃泥的陳大婆子.....傅驪駱眼底一暗,扶了扶陣痛的額頭,又歪躺了下去,攤開手中的素錦帕子,蓋在了面上。
蔓蘿看了她一眼,抬手去掀她面上的帕角:「聽玉蘭說,小娥大白天的還要繞著朝雲軒走,而且晚上睡覺嘀嘀咕咕的,還....」蔓蘿突然嘎然而止,突的轉頭,呵斥道:「下去,沒看到我和大小姐在說話嗎?」蔓蘿站了起來,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