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沙啞而低迷的嗓音氣若遊絲般的響起,倚在石壁下的男子顫抖煞白乾裂的薄唇,清俊的眉宇間蹙成一排,額間鬢旁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往日黑亮有神的雙眸此刻緊緊闔著,長密的睫毛隨著他劍眉緊蹙也跟著一顫一動,眼角一片黑青,整個人的神色看起來極其疲乏倦怠!
「將軍要喝水。筆神閣 bishenge.com」
「快,快拿水來!」大吼一聲,槿同扔下掌心的長劍奔了過來,伸手扶起斜靠著的神色頹然的男子,接過小卒遞上來的水壺遞到男子嘴邊,「竇大將軍,喝水。」
槿同心裡無比自責,大將軍都是為了救自己才上了這旱魃山,都怪自己聽信傳言隻身來到這裡尋那血珠蓮,到頭來一片蓮葉都沒找到,倒把大將軍給連累了!
思及此,槿同悔不當初!
窗外雨勢漸急,一道絢爛的紫芒撕裂天際,給陰暗潮濕的山洞帶來一絲光亮,映著細碎的光芒,倚靠在牆石下的男子突然睜開了一雙鳳眸
「大將軍醒了!」
「謝天謝地!大將軍醒了。」
眾人皆歡呼雀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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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大冢宰花廳,古錢正捋著山羊鬍子來回踱步,眉間間端的是一片晦暗之色,對於今日在朝會上,慕容靖宇舉薦他去蜀江賑災一事感到憤怒,他勾面暗想,自己並未得罪於他國公府,不想他慕容靖宇竟聯合了羽下眾多官僚,一起舉薦他入蜀江。
「父親」綿軟的嗓子帶著五分冷冽,傅驪駱自六角屏風後轉了出來,看了不看古錢一眼,打身便往雕花隔扇下的檀木四角椅上落座。
自從知曉古錢亦在「金帛密書」上簽字畫押後,傅驪駱心底難免生出了幾分膈應。
說到底她寧西侯府被誅一事,古錢亦參與了其中,雖比不得那窮凶極惡的慕容靖宇和宇文清,但他古錢亦是害死她全家的幫凶,他雖當時身不由己,被歹人相要挾,但傅驪駱心中的憤恨卻一絲都沒減少,不覺跟古錢說話的語氣比旁時也就冷了好幾分。
斜眼看了看傅驪駱身上的郁冷之氣,古錢蹙著眉道「兮兒可是身子骨不舒坦?」轉而又向侯在輕紗帷幕下的李嬤嬤道「吩咐膳食房煮點補氣的細粥,等晚些時候送去大小姐的逸風閣。」
李嬤嬤應聲撩簾出去。
古錢坐在傅驪駱對面的宮椅上,面帶憂色的去看她似蹙非蹙的額角「春分時令,穀雨密暑氣盛,兮兒你自個兒要好好保養自己,近日蜀江的熱怔蔓延的很是迅猛,時下要是無旁的事情,你亦不要出門去的好!」
古錢知道她素來與長興伯爵府的沈浣碧交好,他個人雖不喜與長興伯爵府的人打交道,但迫於那是他亡妻沈星若的母家,他為人夫為人父,倒也不好干涉自己的女兒,去自己的外祖父府上走動。
傅驪駱淺眸微動,伸手去捧擱在案旁的茶碗,冷聲淺笑道「父親要是沒別的事情,兮兒就下去了!」她不願意天天面對害死自己親人的幫凶,那冰寒刺骨的斬刀和長劍上也留有他古錢的力氣。
對於眼前少女態度的轉變,古錢也是愕然一驚,兜頭暗忖,他忽而想起那日對她的話是不是說重了,她才這般變了態度!
但怎麼說,他也是為了她好,她那般大逆不道的叫罵北皇,並直指北皇的名諱已是犯了大罪,他身為她的父親,她的長輩,他理應要出言制止。
「兮兒,莫非是為那日為父斥責你的事情,在生為父的氣?」古錢沉著臉面,小心翼翼的發問道。古兮是他的嫡女,是他的亡妻沈星若留給他的至寶,她不僅容色姝麗,才氣更是讓他高看,自她出生之日起,他便傾注了所有的關愛和疼惜在她身上,就怕生生委屈了她。
傅驪駱撐腮搖頭,緩了緩神色,又揚聲道「父親找我來到底有何事情?」語氣倒比先前緩和了一些,但聽著還是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侯在一旁的李嬤嬤,斜眼向端坐在軟椅上的面色冷凝的少女看了看,心下也滿是困惑!
這大小姐對老爺這般沒由來的冷漠態度,她還是第一次見。
古錢悻悻的搓了搓掌,沉吟了一二,方笑道「再過二日,為父便要啟程去蜀江了,此去一走,恐要待上二月,府中的事務還要靠你幫襯著打點」
抿了口清茶,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