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樣冷冰冰的語氣嚇了一跳,我竟然跟那些森林裡面被槍聲嚇到的小鳥一樣,失了半份魂魄,竟然不自覺地跟著他走過了那些林蔭小徑,搭了電梯,最後進了一個裝修簡單得有點空蕩蕩的大房子裡面。
一進去,不顧我的手足無措,那個男人就直接脫了外套丟在沙發上上面,也沒告訴我我該幹嘛,他就徑直走進一個類似臥室的房間裡面,連門都不關,就在裡面換衣服。
剛好我站的位置斜對著那個門,他在裡面的舉動我看得清清楚楚。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在一個陌生的男人家裡,看著他若無其事地在不遠處脫衣服穿衣服,雖然他的身材很好,但這怪異的現狀讓我又怕又羞赧還特別慌張。
這時候,我想起陳美娟說的那些話,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轉身就想趕緊跑了得了,可是楊姐的話卻如同來得太急的陣雨一樣在腦海裡面淅淅瀝瀝地敲打,最後我進退維谷般地站在那裡,走也不是,呆著也如同光著腳踩在榴槤殼上面一樣,總之就是難受。
這時,那個男人倒是出來了,隔著不遠的位置掃了我一眼之後,就死死盯著我的眼睛,有點玩味地看著我的反應,最後淡淡地說:「我就是想找個不算特別討厭的女人陪我喝酒而已。放心吧,我不會上你的,你看著就髒。」
他的語氣就淡得跟白開水一樣,就像在跟我拉毫無感情的家常,可最後一句話,卻像一枚尖銳的釘子一樣鑲嵌進了我的心裏面,而始作俑者倒是用他無所謂的態度,像是加大了手勁一樣,把釘子狠狠地敲了進去。
哪怕他不過是陌生人,但是無端端接收到了這樣的蔑視,這讓我的心突兀地跌入了谷底。
我張了張嘴,我很想嘲諷地頂回去說,你以為在夜總會上班的女孩子都髒,那你呢,還不是經常去夜總會玩,你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可是,最終他用一句話就完完全全把我的嘴給堵上了。
還是很淡的語氣,他說:「不需要你賣,我對睡你這樣的女人沒興趣。只喝酒,給你五千。」
沒錯,可勁的鄙視我吧,雖然我差不多是一杯倒,但到了山窮水盡負債纍纍的地步,別說讓我喝死了給我五千,就算給我五百,我也會拼盡全力喝下去。
更何況,在這個短暫的四目相對裡面,我很確定他對我一毛錢的興趣和**都沒有,他的眼睛裡面充滿了不屑的輕視。
哪怕,他不屑我輕視我還要帶我出來陪他喝酒,這一切顯得莫名其妙又可疑,但是我顧不了那麼多了,只需要喝點酒就能來五千塊這事,就跟財神不經意敲了門一樣讓人驚喜,我沒資格左想右想還有被迫害妄想症地想他會不會灌醉我再對我意圖不軌什麼的。
更何況,他要真想怎麼樣,他根本不需要灌醉我,我壓根不是他對手。
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複雜心情,我隨著他的示意走到了沙發上面,然後再按照他的指示,隨手拿起其中一瓶看起來就挺高大上的酒,給茶几上面的兩個杯子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