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想像的要堅強一點,我還以為你就是個傻乎乎的豪門小少爺,沒想到多少有點骨氣。」
看見依森嘉德追上自己,尹恩頗為真心地評價道:「也別太內疚,這個寄生蟲非常不一般,我甚至懷疑這是一種靈能生物不然的話,無法解釋它能用如此快的速度接管人體……與其說是接管神經,不如說是某種幽魂附體。」
靈能生物,在泰拉大陸是存在的,雖然稀少,但並不神秘。
正如妖精與幽魂,就是一種特殊的靈能生物妖精不必多說,有著靈能天賦的人在可以令他覺醒的劇烈情緒波動中慘死時,便有可能擾動周邊靈能場域,成為寄宿於某塊地域,徘回在特殊之地的幽魂。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特殊的生物,比如說大紅杉林樹海,就能憑藉自然靈能場域天生溝通其他同類,進而形成『樹海意志』這樣的集群靈能體。
剛才在給歌塞大師排除病灶時,尹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是啊,倘若噬腦蟲和土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土著和圖騰主融合為一的方法就是一種另類的寄生,那樹海意志是否在遺蹟中有另外一種復現?
譬如說,某種寄生蟲集群意識?
倒不如說,當年土著馴化野獸為戰獸,甚至就連象兵都能批量馴化的技術,真的那麼容易失傳,又真的僅僅只是純粹的『手藝』,而不是一種特殊的『血脈』嗎?
懷揣著這樣的疑惑與推測,尹恩背著歌塞大師,步履輕盈。
雖然身後的老人胸腹處有著奇特的鋼鐵觸感,重量也比一般的老人要重許多,但對於他而言,和塊木板沒啥區別。
「……不是內疚。」
疾步跟在尹恩身後,依森嘉德在沉默了一會後,有些低沉地說道:「這些漁民,商人,什麼都沒有干,卻因為我們埃倫家族的內鬥,而被波及,導致陷入此地,被怪蟲寄生而死。」
「我不是內疚,我只是……我只是憤怒。」
捏緊了雙拳,尹恩頭一次聽見,一直以來都顯得有些傻乎乎,甚至有些樂天的依森嘉德,居然會有如此不甘,如此悲傷的情緒。
而依森嘉德的話語還在繼續:「他們什麼都沒做錯,僅僅是被我們,被圍繞我的陰謀捲入就這樣死掉……他們也不想的啊!他們什麼錯都沒有……」
「你在同情你自己。」尹恩點點頭,打斷了依森嘉德悲憤的陳述:「因為本質上,這些人和你一樣。」
他認真地說道:「你也很無辜,也沒做錯什麼,卻還是被陰謀捲入。」
「你和他們不同的地方在於,你還沒有死掉。」
這句話令金髮少年閉口不言,陷入沉思。
過了許久,在尹恩第四次急速選擇一個洞穴分叉,毫無遲疑地進入時,他才恍然大悟地自語:「是啊……」
「我還活著……我得搞清楚為什麼……我一定得搞清楚真相!」
「倘若你真的對那些普通人感到共情,倘若你真的因為無辜者的死而憤怒。」
而白髮少年再次澆冷水:「現在就別太激動,我們現在情況還很危險,這些東西等出去後再說。」
「無論是真相,憤慨,自責還是內疚,只有活下來的人才能尋找,背負。」
「嗯。」這次依森嘉德是真的冷靜了下來,他甚至再次露出了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尹恩,謝謝你的安慰。」
其實尹恩也沒想安慰,他只是比較客觀地說實話這個時候說實話對大家都好。
除此之外,他還在全力運用預知視界,觀察身側依森嘉德身上的霧氣變化,抉擇自己應該如何在甬道中行走。
一個可以暫時藏身,還能甩脫之後飛焰地追兵的地方。
雖然條件很苛刻,但是預知視界忠誠地發揮出了它的作用,尹恩一路飛馳,不帶絲毫停頓地帶著依森歌塞二人在『正確』的道路上飛馳。
「對了,尹恩,有些冒昧。」
稍微恢復了一點精神,依森嘉德此刻也有時間和經歷回憶起之前的戰鬥。
他倒不是為尹恩的戰鬥力驚訝,畢竟他早就知道這位同齡人在這方面的確遠比自己強。
他主要是為尹恩展